“我们啊,是真的老了!”韩雨馨感叹,“儿子要是能回来工厂帮忙……”
“打住啊,韩女士!”斐一班说,“我不过是动了动贵族的嘴皮子,你别逮到机会,就让我退回到工人阶级。”
每次听到韩女士让他回来帮忙打理工厂,斐一班都很排斥。
尽管他都不知道自己排斥的理由是什么。
或许,就是单纯的理念不合?
远的不说,就说刚刚知道的,在土耳其建工厂的事情。
这要是换了他来掌舵,怎么都不可能去那么远的地方办厂。
哪怕在东南亚找个地方,一边度假一边办厂,也好过去什么叙利亚和伊拉克边境。
“工人阶级有什么不好的?”韩女士一脸崇拜地说,“阿斐哥就做了一辈子的工人!”
“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才会在凌晨四点半,被迫吃下亲爹亲妈撒的狗粮?”
斐一班用刚刚想到的正经问题打乱爹妈撒狗粮的节奏:“好端端的干嘛跑去马尔丁办厂?就为了炮弹和子弹壳?你们怎么不直接钻钱眼里面去呢?”
“是锁厂在前,铜棒厂在后。”韩女士纠正了一下顺序,拍了拍斐一班肩膀上并不存在的灰层,对他说,“既然都已经在那边办厂了,就顺便翻点铜。”
“为什么呀?”斐一班不理解,“是国内找不到工人,还是买不到铜棒?”
“一一这是对锁厂感兴趣了啊?”韩女士说,“你感兴趣,妈妈就好好和你讲讲。”
“切,能让我感兴趣的,就只有赛车。”斐一班死不承认,完了还要反将一军:“要不我好好和你讲讲赛车?”
“你刚出国那会儿,家里的生意有点不好做。”斐国琛又一次加入了母子俩的谈话,“那时候选择去国外办厂,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我刚出国那会儿,我们家的订单,不是多到几年都做不完吗?”斐一班回想了一下。
他那时候是自闭,并不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
韩女士和斐厂长整天在商量的事情,他还是知道的。
“就是因为订单多啊,做越多,亏越多。”斐国琛说。
“亏本买卖也做?”斐一班不解,“你是不是傻?”
“一开始当然是有的赚的,但是后来……”斐国琛顿了顿,“你要不要听爸爸给你讲故事?”
为什么又是故事?
今天真就这么【宜】听故事吗?
斐一班无语了:“怎么连你也觉得我是小孩子!”
“哪家的爸爸会在凌晨四点半,给小孩子讲故事?”斐国琛说,“就是因为,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爸爸才要和你讲讲锁厂的展。”
“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会对锁厂感兴趣?你直接一点告诉我,我改还不行吗?”斐一班并不接腔。
不管内心的真实想法是什么样的。
他自己立的人设是绝对不能倒的。
天大地大,面子最大。
“那也好,原本呢,我和你妈还有开新厂的计划,想着新厂要做好了,赚的钱就给你买台赛车,现在估计也没办法。”斐国琛叹了一口气,“这故事不讲也罢。”
说到买赛车,斐一班可就不困了。
“哪有人讲故事讲一半的?”斐一班立马接腔。
在赛车面前,面子算个啥?
“这个点了,你妈也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斐国琛说,“明天让你妈给你讲故事。”
“大男人的事情,为什么让个女人讲给我听。”斐一班直男起来,连亲妈都不放过。
“爸爸明天得去趟马尔丁,这事儿太大,林聪义一个人在那儿肯定是处理不了。”斐国琛说。
“啊?你为什么要去马尔丁?”斐一班有点不放心,“伤员不是都送到伊斯坦布尔了吗?”
“先去伊斯坦布尔,看看那些工人的救治情况,再去马尔丁看看工厂爆炸后的情况。”斐国琛说。
“阿斐哥,我和你一起去。”韩雨馨立刻表明自己的态度。
“你就别去了,这边厂子也得有人盯。”斐国琛拒绝了韩雨馨的提议。
紧接着,转头嘱咐斐一班,“你明天早点起来,好好在家陪你妈,顺便让她给你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