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下的重力作用化为了沉重的枷锁将“我”牢牢地摁在地上。
胸口的张弛变得不再轻松,额头上有液体缓慢移动的触感,也许在下一秒就要昏厥过去。
陌生的世界,空荡的记忆,连续闪过的面孔和熟悉的呼唤…
“经历了这么多就只有这种程度吗?”
“别放弃!还没有结束!!!”
两种不同语气地呵斥下,让“我”从迷离中清醒过来,勉强抬眉猛地睁开了一只眼睛。
那一幕是刻在记忆深处的烙印。
破败不堪的场景,到处都是断壁残垣。
究竟是自然灾害还是战争余乱,一时间难以分辨。
怎样的浩劫才能这般惨烈。
简易的线条构成世界的框架,毫无文明的痕迹,是彻底地毁灭。
晦暗的天空下,大气中的水分枯竭殆尽,干燥得能通过体表感受出气流的走向。
因为没有了水浸润其中,从隐形的温柔变作了有形的凌厉。
土地了无生机,绿色只能星星点点地藏在背景中,转瞬即逝。
凋零的草木,哪怕一阵风便可摧毁它们的样态,用被剥离出来的粉尘来彰显自己最后的身姿。
随处可见燃起的烈火,灼至白热后的黑烟消耗着氧气带来异常的窒息感。
焰心被闪光包裹,舞动着破灭之焱,吞噬一切。
再看看坚实的金属结构,早已锈蚀得面目全非,局部被热浪熔化得通红,淌了下来,不禁令人怵。
还有人吗…
这是“我”心底唯一的“希望”…
犹如落水的鸟儿,拍打多次,浸湿翅膀,无济于事。
将要没入水面之际却被信念的双手托举上来似的。
突然,越清晰的脚步声靠近过来令“我”振奋又警觉。
身体脱力反而更容易集中精神了,听觉在线,颇为灵敏。
通过地面上轻微震颤的反馈,听上去有些步履蹒跚,疲惫又不疾不徐。
能想象出脚步拖地带起灰尘和泥土的画面,显然很不在状态。
但与“我”相比不知要好上多少倍了。
“我”伏着身子,右手压在身下动弹不得,左手贴着地面。
这一侧的肩膀略微挪动就会有一闪而过的疼痛感,估计是脱臼了。
下巴挨着地,用以支撑头部朝正对着的方向看过去。
一瞬间,晴天霹雳般地击中脑海,断片的记忆一下子灌输回来。
!
!!
!!!
那是“我”唯一不愿见到还能站起身的人,为什么会是“他”!
此前额头上移动的液体,从眉心间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