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欢和白唯安一同进宫给皇后娘娘问安,一路上俩人都是心事重重的模样,沉默的行至马车不可抵达处方才开始闲聊。
“长平嫂嫂,这些日子有去过行宫吗?”
白唯安打破沉默率先开口问道。
“前日去了,太子妃和两位侧妃已安顿妥当,小世子倒是没有跟着,听说是被姑姑接到了宫里。”
林清欢眼前骤然浮现的是苏玥菲那张憔悴的脸,她的内心也跟着隐隐有些难受,一朝花开一朝凋落,一时风光一时落魄,从东宫迁至行宫,对于那三位失去夫君的女人而言,确实有一种断了生的希望的感觉,连一向爱说笑的侧妃杨思筝如今都有些忧郁。
“母后如今身子也不妥,听闻昨晚还是因为忧思难却,心绞痛到御医连夜救治。”
白唯安如今的心思更是复杂,前朝的些许风声她是知晓的,太子薨逝,自己的夫君就成了唯一的嫡出皇子,即便他再无心朝政,众人的力量和舆论也将他推向了第一线。
“哀莫大于心死,我都无法代入姑姑的心境,只觉呼吸不来的痛苦,一时咱们到了可不能再跟着掉眼泪了,以免又叫姑姑更觉心伤。”
林清欢深吸了一口气随即说道,白唯安同她点点头。
“颜妹妹身子好些了没?”
林清欢想起宁司珏的另一位侧妃又问道。
“她一入秋身子就大不如平日,汤药罐子倒是没停过。”
白唯安说道。
“倒是同我小时候一般了,可叫医师瞧过了?”
林清欢跨过院槛,迎面而来的一群宫女纷纷退至侧面,低微屈身子朝俩人行了礼,随着俩人带着各自的丫鬟走远,宫女才起身继续往前走。
“她院子里如今都住下了一名女医,听说是颜府来的,医术好不好我倒是不知晓,只知道她身子也没见好过。”
白唯安心直口快的说道。
说话功夫俩人已行至栖凤殿,萧皇后的大宫女穗禾已在宫门处候着了,见俩人到了便行至跟前行礼,随后带着俩人进了栖凤殿内殿,大宫女乔叶端着汤碗钵子走了出来,穗禾见状伸手接了过来,又由着乔叶带着林清欢和白唯安进了寝殿。
萧皇后卸了一身华丽,褪去了妆容,亦是一般的憔悴模样,半躺在凤床之上,林清欢与白唯安行了礼,便坐于床前伺候起萧皇后汤药。
林清欢不言语,白唯安也不敢莽撞开口,不时的瞟几眼林清欢。
“扶我下床走走吧。”
萧皇后能感觉到这俩小辈的胆怯谨慎,遂伸手说道。
林清欢和白唯安连忙起身上前扶起萧皇后,乔叶也前去拿来萧皇后的外衣,而后三人扶着萧皇后慢慢行至于梳妆台前坐下。
萧皇后示意乔叶退下后,林清欢便拿起梳妆台上的桃木梳站在萧皇后身后替她梳头,白唯安也蹲在跟前替萧皇后整理衣裙络带子。
林清欢替萧皇后梳髻次数倒是很多,因为她很招萧皇后欢喜,今日林清欢却现萧皇后头上的白莫名多了,手也不自觉的停了下来,萧皇后从铜镜里看到了林清欢吃惊的模样。
“本宫的头犹如一夜白了一般。”
萧皇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又沙哑着声音说道。
“不过是多了几根而已,姑姑好好休息定是能养好的。”
林清欢连忙将那些白用黑藏住,奈何是不随心愿的,白太多如何也是遮不住的,白唯安忐忑的站起身子无助的看着手忙脚乱的林清欢。
“莫做那徒劳功了,盖不住便露着吧,或许本宫一开始就是错了,我皇儿也不至于如此。”
自宁晋阳薨逝,萧皇后除了伤心便是自责,知儿莫若母,她如何不知晓自己这嫡长子若非资质平庸,如何年少立为太子这么多年,以至于如今圣上一直不愿不放心将政事交予他,只叫各个皇子皆有分权。
林清欢听完,连忙拽紧了手里的梳子跪了下来,白唯安见状也跟着一起跪了下来,她原本就害怕萧皇后,如今更是不敢多言。
“起来。”
萧皇后朝两人无力的挥挥手,林清欢和白唯安互相看了一眼,随即慢慢站了起来,待萧皇后梳洗好了,两人便扶着她去御花园散散心。
远远便看到范依棠笑容满面的扶着皇贵妃迎面而来,林清欢慌张的偷偷瞟了一眼萧皇后,却见她面不改色。
“皇后娘娘礼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