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亲说她刚见到你的时候,你就这么年轻,虽然你从没有跟我说过修士的事情,但我也能猜到修士寿命应该是很长的。”
方盈冲说完,顿了一下继续道:“所以,老师你不要说的跟你要死了一样。”
倒霉孩子!说话真难听!
“不会说话你可以不说。”玉致皮笑肉不笑。
方盈冲:“难道我说的有错?如果你不想活那么久,不如分一点寿元给我吧。有穷国先祖征战不休,灭百国不休,我要拿回当年的国土。”言外之意,百八十年不够我大展宏图的,赶紧给点。
“老子给你两巴掌你要不要!”玉致大吼一声,死小孩儿,这就惦记上了?
“不给拒绝了便是,怎的乱脾气骂人?”方盈冲十分不解,摇着头离开了大国师府。
玉致气的仰倒,倒霉孩子,比狸奴还气人!
方盈冲离开大国师府以后,并没有管理暴乱一事,急的大臣们嘴上长了一圈燎泡。但是没办法,她是那个人的弟子,他们可不是普通百姓,没见过这师徒两人相处方式的。
他们可太清楚了,方盈冲就是把他们全弄死也不会夺大国师的权,这一切,都不过是大国师的手段,想锻炼主君罢了。
就在大臣们手足无措时,主君推行了新的政令。设立医署,将行医治病这一行改为国家所有。
如今的百姓们,虽然生活不愁了,但是不敢生病,因为大家生活水平上去了,看病抓药也翻了数倍。如今这一政策推行,暴乱的人就跟约好了一样的,没两天就自己散了。
毕竟大夫是少数,又站在大众的对立面,所以推行国有医署格外顺利。
大臣们也对方盈冲刮目相看,如今国库充足,根本就花不完,走这步棋当真是有奇效。没人敢反抗,除了大国师以外,主君也有自己的势力,她可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
早在三年前大国师就不来朝会了,一直是方盈冲代理。当年查到朝中有大臣中饱私囊,残害百姓,她吩咐在宫门公开行刑,请苦主的家人做判,一刀一刀的剐。
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专注的神色,漠然的表情,拿着刀一点一点的活剐犯人,吓得不少大臣几天没能敢来上朝。
没人敢说话,因为她掌控着至高的权利,还有一支专属于她,绝对不会背叛她的精锐之师。三年前尚且如此,收回了大国师府的权力以后,畏惧她的人更多了。
此时又见她不慌不忙的解决了暴乱,突然觉得她好像并不只是大国师羽翼下的狐假虎威的狐而已……
医署令只是一个开始,当彻底落实以后,方盈冲又开始着手解决流浪汉和乞丐的问题。这些人需要一份糊口的生计,可是资源有限,他们得到就代表有人要失去。
于是方盈冲上位的第三年,动了第一次侵略,夺回了一个国家。她的部下全都听令于她,说一句指哪儿打哪儿也不为过。
领土扩大,代表资源增加,乞丐和流浪顺利获得了赖以生存的工作。先前那些没有过剩的资源又有了用武之地。
方盈冲整合新领土五年,就有了新的目标,这一次,她只用了三个月便彻底拿下。如此可怕的度,堪称逆天,而这一切,玉致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过。
有穷国就像一个雪球,通过这种方式越滚越大,等到其他国家联合起来的时候,它已经成了一个巨无霸。
方盈冲四十岁的时候,将有穷国的版图复原,而她正值壮年。这时候国内早就忘了谁是大国师,顶天立地的只有三个字。
方,盈,冲。
她就像是一个神,拥有绝对的理智,做事非常有前瞻性,反应能力也很迅。当一个人过于强大的时候,旁人根本生不起异样的心思,只能臣服。
如果非要说什么事让大家都烦恼,那一定是主君无心情爱,没有伴侣和子嗣这件事了。但是朝会之上她曾经说过,她无心此事,等到大业完成,会设立推贤令。
推贤令,从地方上开始,以身份路引为凭证,为贤能推举入仕。这些人可以做官,然后凭借政绩再行推贤令,一层层向上,最后坐上她的位置。
此消息一出,全国震动,这代表着那个至高的位置不再是固定的人选,人人都有机会成为主宰。这要放在以前,那就是造反,而现在却是法令,是光明正大的好事。
从方盈冲登位,再到推贤令施行,玉致再也没见过方盈冲。她开始闭关,继续感悟她的道,这几十年过去,她的道已经十分稳固。
但是想要进步,就需要继续感悟,通过大道之力才能晋升。
方盈冲在临死之前来了一次大国师府,但却没见到玉致,她也不遗憾。看着没人打理也不脏乱的环境,她眉眼松快了两分。
重新坐到小时候练字的案前,她认真的写着死别手书,她平静的笔下每一个字好像都与她无关,一行行一张张,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写完以后,她随手拿出一物镇压其上,潇洒转身离去。
第二日,方盈冲上了最后一次朝会。
“吾去以后,行孝三日即可,七日入陵,十日开推贤令,三月后新主登位。从今往后,有穷国是兴盛还是败亡,皆看汝等手段。另,一切以百姓为众,不必再议,退朝。”
百官伏跪,行三跪九叩之礼,更有甚者,已经涕泪满面。所有人都知道,这一位传奇的君主要落下帷幕,新的主宰即将到来。
方盈冲在朝会结束的一个时辰后,于睡梦中离世。彼时,全国哀恸,白幡飞扬,她说三日,实际上百姓们都按传统,替她守孝三年。
三年孝尽,白幡除尽。
一缕碧光自陵墓中飞出,去向了它该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