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瞧着是个文雅娇柔的大家闺秀,倔脾气却不输亡妻莺儿,温湛觉得她固执不懂事,可又很明白她冒死也要去找丈夫的那份执着。看她样子单纯无畏,想来在家中多受娇宠,哪里知道那些世间险恶脏污,他想了想,带她涉险是肯定不行的,要不然找个折中的办法吧。
“我知道你们夫妻情深,但你在这世上并非只有丈夫一人,还有父母公婆,要是明明能活,你却白白去送死,家里长辈该多伤心呢?更何况我既然带了你出来,你的命就在我身上,我没看好你让你出了事,今后在朝中该如何自处,又有何颜面面对你公公婆婆?龚阁老与公主殿下于我有大恩,温某万不可有负他们。
这样吧,我们先悄悄靠近些观摩情势,要是官兵一败涂地,龚忱无望生还,那咱们也不用着急送死,只等明日援军来剿匪便是。若他们还没打完,那你就等着,我去救龚忱,你不会打架跟过来只会碍事对不对?若官兵已经赢了,那就带你去找你丈夫,开开心心与他团圆可好?”
温湛和矜傲没耐性的龚忱不同,说话时面带浅笑,温声软语,所言句句中肯,让人不由心生亲近,自然而然觉得他有道理,想听从他的建议。曲鹞也不例外,听到最后一句“开开心心与他团圆”,眼睛一亮,点点头总算答应了。
听话的时候十足十像个奶娃娃,温湛满意颔,“这样才是乖孩子嘛。我们骑行入山,然后把马儿在留在山中,步行逼近,别让人觉了。”
“嗯,我听温大人的。”
两人依计靠近,中途下马栓好,小心翼翼靠近那被篝火照得如同白昼之处,诡异的是谷中竟十分平和安静,并无打斗之声传来。
小小房山县能有多少官兵,即使为了镇守银矿增调人手,终归有限,他们真的以少胜多赢了吗?温湛心觉不祥,如果赢的是官府,那山中必然有逃窜的矿盗才对。
他不让曲鹞再前行,找了个隐蔽之处用枯枝杂草盖住她,叮嘱他不来叫她,千万不可以出来,然后独自前往一探究竟。
结果走到能看清人的地方才现,事情比他想的更古怪,官兵们手持武器镇守边角,矿盗们拿着家伙3五成群席地而坐,相安无事,两边竟像是议和停战了。
温湛立刻现身表明身份,让人带他去见龚忱,小兵没见过温湛,瞧他一身儒生道袍还有些犹疑。
“你们知县叫石综,矿监叫沉缙,此刻当家做主的是小龚大人龚忱,我说的对不对?你不认得我没关系,他们都认得我,我是比他们都大的大官,照理应该他们过来恭敬候着迎接我,不信你去问问他们。”
把人家说得一愣一愣的,赶紧带他去见正在与矿盗头子谈判的龚忱。
在场大小官员看到一品宫保大人突然出现,都大惊失色,赶忙战战兢兢向他行礼。
龚忱也十分意外,狐疑询问来意:“温大人何故深夜来访此地?是为剿匪?”
温湛将他拉到边上低声说:“唉……不是本官要来的,是有个人硬要我带她来。”
说着执起龚忱手腕,在他手心写了个“曲”字。
“她此刻便在附近躲着,龚大人可要派人随我去接她过来?”
“什么?!”
龚忱惊呆了,小奶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