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小姐何必如此,”周嬷嬷低言安抚好又要怒的开阳侯夫人后,转向陈安宁道,“你是以世子妃的身份嫁入开阳侯府,当真医治好侯爷,让侯府有了其他后人后,于你也没有什么好处,不是吗?”
“奴才当久了,连人话也听不懂了?”陈安宁嘲弄,“我可从来都没有稀罕过什么世子妃不世子妃!”
“陈二小姐……”
“行了,少跟我说那些废话,我不爱听。”陈安宁打断她的话,“反正今儿我就把话放在这里了,如果侯夫人一定要让我嫁过去,那么我嫁入开阳侯府的当日,就是孙世子失去开阳侯府世子身份之始!”
春蕊看一眼陈安宁,又看一眼开阳侯夫人和周嬷嬷后,突然插话道:“何须那么麻烦?陈二小姐只要让开阳侯知道,你可以让他为侯府重新开枝散叶,奴婢相信开阳侯定然能够答应陈二小姐任何条件!”
“我也不想麻烦,”陈安宁慢悠悠地开口,“但任何事都得有个先来后到。”
“侯夫人不辞辛苦地特意在这里等着我,又与我磨了这么久的嘴皮子,我总要给她一个机会是不是?”
虽然她给机会的真实原因是,不想再当一次农夫。
周嬷嬷听她这样说,瞬间放下心来。
又低言安抚了几句开阳侯夫人,周嬷嬷一改先前的轻慢,恭恭敬敬向着陈安宁揖礼后,问道:“陈二小姐可否通融一下?”
陈安宁似笑非笑道:“怎么个通融法?”
“陈二小姐也知道,开阳侯府就世子这么一根独苗,而今他又……”周嬷嬷为难道,“陈二小姐若是能医治世子,倒也罢了。既医治不好,又不愿意嫁去侯府,夫人回府后恐怕不好向侯爷交代。”
“好不好交代,那是你们该考虑的事。”陈安宁冷漠道,“与我有什么关系?”
周嬷嬷道:“话是这么说不错,只是……”
陈安宁起身打断她的话:“既然侯夫人拿不定主意,那我还是去找侯爷商量好了。”
开阳侯夫人冷冷地看着她,“你是在威胁我吗?”
陈安宁坦然道:“如果你觉得这是威胁,那么好吧,就是威胁。”
开阳侯夫人冷笑,“你以为我会上当吗?”
“开阳侯府是不错,但侯夫人也未免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陈安宁淡然道,“我要的只是结果,至于这个结果是你给的,还是开阳侯给的,于我而言,并没有差别。”
开阳侯夫人看着她,眼里有杀意盘桓。许久后,她敛去杀意,又看一眼春蕊与春桃,冷声道:“我可以取消你和我儿的亲事,但你要如何保证我儿一生无虞?又如何保证你不会出尔反尔,还有如何保证今日你我所说之事,不会公之于众?”
“侯夫人不出尔反尔,我自然就不会出尔反尔。”陈安宁道,“至于公之于众与保证孙世子一生无虞的事,侯夫人要是不放心,可以立个契。但凡是这屋里的人,都在契上按上手印。他日若是我对孙世子见死不救,侯夫人自然可以带契到公堂上告我。”
“同理,今日所谈之事若是公之于众,侯夫人也可带契告到官府。”
“如果是春蕊、春桃泄底,我想长公主府也容不下她们。”
开阳侯夫人看一眼周嬷嬷,暗咬银牙道:“去拿纸笔过来。”
周嬷嬷叹口气,认命地出门去找掌柜拿了纸笔回来。
立好契,所有人也一一按下手印之后,开阳侯夫人冷着脸将契约收起来,头也不回地走了。
等坐上马车,离开茶楼后。
她猛得一把掀翻了茶几上的杯盘等物。
周嬷嬷使唤着旁边的两个婢女赶紧收拾后,低声劝道:“事已至此,再生气也已经无用,夫人还是想想回去后,要如何同侯爷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