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哼一声,跟着春蕊走了。
邱氏跟到门口,看着两人走远后,才转过身来,捂着脸阴阳怪气地说道:“我早就说过,凭我们安宁现在的身份,什么王公贵族配不上?”
“可有些人呀,就是天生的下贱胚子,把自个作践了不说,还看不得别人好过,非要使尽心机手段把别人也作践了,方才高兴。”
“这下好了。”
“本来可以高攀长公主府的。”
“全完了。”
“知道完了,还杵在这里做什么!”陈老夫人没好气地说道,“还不赶紧去好好哄她两句!”
邱氏撇着嘴道:“我也想去呀,但老夫人也知道,安宁来京城后过的都是什么样的日子。我要这么空着手去,安宁她能见我吗?”
知道她是在趁火打劫,但陈老夫人还是吩咐给陈安宁沏茶的婆子,“去拿二十两银子给她。”
“二十两哪里够呀,”邱氏叫道,“最少都要五十两。”
沏茶的婆子停住脚步,转头看向陈老夫人。见她没有反对,快步进屋取回来五十两银递给了邱氏。
邱氏拿过银子,捏住衣袖擦一擦,又挨个咬一咬,确定都是货真价实的银子后,才兴高采烈地走了。
陈子苓看到她拿到了银子,也立刻回头道:“祖母……”
“身子不舒服,就回去歇着。”陈老夫人瞧一眼她不断冒着冷汗的脸,又瞧一眼她紧捂着的小腹,冷漠地打断她道,“我不是大夫,也不是养身的药,跟我哭也没有用!”
陈子苓红着眼,“前两日抓的药已经吃完了,祖母能不能给我十两银子,我只要十两银买药就……”
“什么药这么贵,要十两银子!”陈老夫人忍不住扬声,“你父亲因你被贬了官,没了俸禄,家里的吃穿用度就只能靠着那几十亩薄田的收入撑着。能撑到什么时候,谁也不知道。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可我的肚子……”
“你的肚子是谁害的,那就找谁去!”她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起来,陈老夫人的怒火就止不住地往外冒。
眼看泼天的富贵马上就要到手,被她全毁了不说,还让陈家成了整个京城的笑柄。
她能容她继续留在家里已经不错了,她还敢伸手要钱?
瞧一眼依旧人事不省的两个婆子,陈老夫人干脆地扶着沏茶婆子的手,回里屋歇着去了。
眼不见为净!
陈子苓看着她决然的背影,眼泪簌簌而落。
自打被开阳侯夫人灌了药,孩子没了后,她的小腹就一直在隐隐作痛。
今日好不容易轻松些,刚才跟邱氏扭打之时,不知道她是有意还是无意,打了她肚子好几拳。
痛意一旦被触,就似刀绞一般。
怎么止都止不住。
紧按着肚子,陈子苓无助地看向陈方海,“父亲……”
被陈安宁落了脸,满腔怒意正无处泄,又一直记恨着刚才她们逼他喝毒茶之事的陈方海,一听她的声音,当即冷笑道,“现在知道我是你父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