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夫人眼泪掉得更凶了,“来来回回,我都跟你吃过多少回的苦了?”
唐吉胜安慰道:“那就别哭了。”
“我也不想哭,”唐夫人握住他的手,泪眼蒙眬道,“可今时不同往日。往日你不过是遭同僚暗算或是排挤,这次、这次却是……”
“你跟我说实话,下斗兽场的事,你事先知不知道?”
“我是什么样的性子,别人不知道,你还能不知道?”唐吉胜眼底隐隐闪过几分心虚,“我以为每月那些大进项的银子,只是宋大人利用职权谋些私利所得,哪里知道他竟如此丧心病狂?”
“你事先不知道就好。”唐夫人勉强止住眼泪说道,“我听说从下斗兽场救出来的孩子最小的只有十一二岁,最大的也只有十六岁,正是跟阿平与安安差不多的年纪。他们这样对待这些孩子,迟早是要遭报……不对,他们已经遭报应了。”
唐吉胜笑容勉强的松开她的手,起身继续整理起了账册。
整理到一半时。
暗中潜藏的谢珣和陈安宁瞬间来了精神:宋世忠来了!
宋世忠一身夜行服,脚步轻巧闪进书房时,吓得唐吉胜和唐夫人同时打了个哆嗦。
“大人……”唐吉胜慌张朝着外面看去。
宋世忠看一眼他手中的账册,又冷眼看向唐夫人,“本官和吉胜有要事商谈,你去备些吃食过来。”
唐夫人迅看向唐吉胜。
唐吉胜赶紧道:“去吧,多备几壶好酒。”
“本官劝夫人最好别轻举妄动,”唐夫人离开之时,宋世忠淡声警告道,“否则,本官一时惊慌失措,害得夫人守寡可就不好了。”
唐夫人僵硬着一张脸,慌慌张张走了。
两盏茶后。
唐夫人来来回回走了三趟,将吃食和酒都端了上来。
“夫人也留下来一起听一听吧。”看着将吃食和酒摆好后,打算离开的唐夫人,宋世忠制止。
“她一个妇道人家,什么也不知道,”唐吉胜告饶道,“留她下来也是扫兴,大人就放她回去吧。”
宋世忠坐到小桌前,独断专行吩咐唐夫人:“过来倒酒。”
唐夫人红着眼,又羞又怒走过来,拎起酒壶倒上两杯酒后,递他一杯,又递过来的唐吉胜一杯。
唐吉胜哆嗦接过酒杯,朝宋世忠敬去。
宋世忠看也不看他,仰头一口喝尽酒后,又示意唐夫人倒酒。
在唐夫人弯着腰过来倒酒之时,他一手刀过去,唐夫人什么声也没有吭,便软绵绵倒在了上。
“大人……”唐吉胜惊慌站了起来。
“本官今晚来你这里的事,绝不能让外人知道。”宋世忠淡声道,“否则,我们都会没命!”
唐吉胜看一眼唐夫人后,惶恐坐了回去,“大人有什么事,让人传个话就行了,何必要犯险亲自过来?”
宋世忠冷笑两声,目光落到书案上的几册账本上,“本官要是不亲自过来,只怕都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吧?”
唐吉胜脸色煞白说不出反驳的话。
“罢了,”宋世忠不以为然朝他举起酒杯,“本官今晚并不是来找你问罪,而是想听一听谢大人都问了你些什么,你又向他交代了些什么?”
见唐吉胜低着脑袋,光哆嗦不说话,宋世忠有意冷嘲热讽道:“当初你守着几亩薄田苦哈哈过日子时,是本官力排众议,才将你给提拔上来的。这么些年,本官自问待你不错。如今,本官一时遭人暗算,不过来讨你几分人情,你还想跟本官端架子不成?”
“大人误会我了,”唐吉胜赶紧解释,“大人待我恩重如山,我就是跟谁端架子,也不敢跟大人端架子。只是……”
唐吉胜再次看两眼唐夫人后,下定决心般,猛给自己灌了几杯酒,便开始说起了谢珣问话的种种经过。
在他讲述时,宋世忠不动声色连连劝着他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