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宋福说,宋大人的身子骨不太硬朗,我怕无辜皇姑父的交代,一直不敢前来看望。”
“今日也是实在没法,才硬着头皮过来了。”
宋世忠跪到上,朝着皇城的方向磕头痛哭道:“是老臣辜负皇上的信任了。”
“常言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谢珣依旧是不疾不徐的语气,“宋大人既知道辜负了皇姑娘的信任,可否说出背后的主谋了?”
宋世忠起身道:“恐怕要让谢大人失望了,下斗兽场……”
“宋大人应该知道,”谢珣打断他的话,“我查案,向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绝不出手。我今日能来找宋大人,就证明已经掌握了部分的证据。剩余部分,我要查出来也只是早晚的事。之所以没有全查出来再来找宋大人……”
“是皇姑父还顾念着与宋大人的几分君臣之情。”
宋世忠没有半分犹疑说道:“宋福那畜生敢残害百姓,该杀该剐,谢大人都不必手下留情。至于说,是有奸人鼓动我谋划下斗兽场之事,我就是向借五百个胆,也不敢做这样丧尽良之事!”
“看来,宋大人是一点也不顾念与皇姑父的君臣之情了。”谢珣起身,慢慢走到门口,朝着外面吩咐,“将唐吉胜带上来。”
两个衙役领着手拿账册的唐吉胜过来。
谢珣道:“将账册拿给宋大人。”
唐吉胜低着头,心虚将账册拿过来递向宋世忠。
宋世忠的腮帮子隐隐鼓动了几下后,看着谢珣道:“不知谢大人这是何意?”
谢珣勾着嘴角,“是何意,宋大人看看账册不就知道了。”
宋世忠看两眼唐吉胜后,僵硬着胳膊将账册拿过来,随意翻看上几页,便冷笑道:“这就是谢大人说的证据?”
“宋大人不用着急。”谢珣勾一勾嘴角后,示意唐吉胜,“没眼色的狗东西,还不赶紧将宋大人的信物拿出来,没看到宋大人都等急了?”
宋世忠的瞳孔猛一缩,而后死死看向唐吉胜。
唐吉胜低垂着头,哆嗦着手,语带哭腔将一枚玉扳指拿出来,双手捧着递向了宋世忠。
“这枚玉扳指看形制似乎是出自玉宝斋,”谢珣慢条斯理的说道,“宋大人需不需要我去将玉宝斋的掌柜请过来掌掌眼,看是不是这狗东西伪造宋大人的物什,污蔑宋大人?”
“谢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宋世忠硬邦邦将玉扳指接过来,“这玉扳指的确是我之物,不过,不是什么信物,而是我……”
“既然宋大人认了,那就将他带下去吧。”谢珣再次打断他的话,“三日之内将证据整理给我,如全部都是真的,我自会信守承诺饶你性命。”
唐吉胜恭顺应是。
目送着他走远后,谢珣也迈出门槛,回头说道:“宋大人好好歇着,过几日我再来登门拜访。”
宋世忠躬身揖手。
直到他走得不见了影,才慢慢直起身子,阴鸷冷笑道:“毛都没有长齐的孽畜,也敢在我跟前耍心机!”
转过身,看着扔在一边的账册,脸上又霎时罩上一层寒霜。
谢珣在诈他,他知道。
但唐吉胜不除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