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信佳,我们已至天水,七日后可达。静彤。
我慢慢放下信纸,心里总算是安心了。她们安好,我便安好。
自从前几日确认生蝗灾开始,我就整宿整宿的睡不着,想翠鸾,梦到大片的荒地,流散的人,还有一个个面黄肌瘦的脸庞。我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转身进了仓库,查看存粮。因为蝗灾,今年的收成肯定不好,得提前做好准备才行。
看着仓库里的粮食,我算计着还能撑多久。如果不够,就只能省着点吃或者去其他地方买了。我叹了口气,心中祈祷着。
一个不信神佛的人,这一刻,也向天朝拜。“希望翠鸾她们能够顺利到达,也希望蝗灾不要太严重。愿大家都能渡过难关。”我祈祷着,但愿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很快就会过去。
“玉书,咱们去找老木匠,那么多人,盖砖瓦房来不及了,先搭几间木屋,一边盖房,一边再找个适合的地方,安置大家。”颓丧过后,我突然意识到这么多人来了,没地方住也是一个问题。城里的院子是有,但是租赁的价格并不低,不如直接在城外建房子住的长久。三月份的时候,盖了一个两进的院子,但是也不算大,住十几个人还行,这八九十人,太多了。
我已经想好了要建什么样的房子了。那是我心中最完美的家,就像新农村那样,一进的院子,带个小院,青砖做墙,红瓦做顶。
走进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宽敞的院子,地面上铺着平整的青砖,四周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草树木。院子的中央有一口古老的水井,井水清凉透明,可以用来洗菜、淘米、浇花。水井旁边是一个葡萄架,葡萄藤爬满了整个架子,垂下一串串嫩绿的葡萄,仿佛在向人们诉说着生命的故事。葡萄架下有一张石桌和几把石凳,那是我和家人乘凉、品茶、聊天的好地方。
穿过院子,走进小院,只见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小院里种着各种各样的蔬菜,有西红柿、黄瓜、豆角、茄子等等。这些蔬菜都是我和家人一起种下的,它们见证了我们的劳动和收获,也给我们带来了健康和快乐。小院的一角还有一个鸡笼,里面养着几只母鸡和一只公鸡。母鸡下蛋,公鸡打鸣,它们给小院增添了不少生气。
小院的围墙是用青砖砌成的,墙头上爬满了爬山虎和牵牛花。青砖的颜色是那么古朴而自然,仿佛在诉说着历史的沧桑。围墙的外面是一片田野,种着小麦、玉米、棉花等等。每当秋收时节,田野里一片金黄,麦穗、玉米、棉花絮在秋风中摇曳,仿佛在向人们展示着丰收的喜悦。
屋顶是用红瓦铺成的,远远望去,就像一片红云笼罩在房子上。红瓦的颜色是那么鲜艳而温暖,仿佛在诉说着生活的热情。屋顶上还有一个烟囱,每当做饭时,烟囱里就会冒出缕缕青烟,弥漫着饭菜的香味。
山脚下刚好有一大片空地,不知道他们喜不喜欢那里。还是等他们来了,再决定建房子的事情,现在先搭几个木屋,暂时让他们住着。刚好这茬菜就能全部成熟了,他们到了,就有菜吃,有房住。
翘以盼的远方,终于出现了一个个小黑点。我瞪大眼睛,紧紧盯着那些黑点,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随着距离的靠近,我终于看清楚了,那是一队农户打扮的人群,正牵着骡马,挑着担子,向着我们的方向走来。
我心中一喜,连忙拍拍马车壁,声音中带着一丝激动。玉书听到动静,回头看向我,问道:“怎么了?”
我指着前方,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你看,那边是不是翠鸾她们?”
玉书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脸上也浮现出欣喜的笑容:“好像是翠鸾她们,我们再往前走一段路就能确认了。”
马车继续前行,我的心情也越来越紧张。终于,当我们离那队农户只有几十步之遥时,我终于看清楚了,那果然是翠鸾,还有静彤,以及几个熟悉的面孔。
翠鸾穿着一身朴素的衣服,但依然掩不住她的美丽。她的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看到我们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喜悦。我跳下马车,向着翠鸾跑去。翠鸾也看到了我,放下抱着的女童,跳下马车,迎了上来。
“姑娘!”翠鸾紧紧的抓着我的衣袖,激动的晃着我的手臂,一双晶莹的眸子里泪光盈盈。我们互相打量着彼此,看了又看,不舍得眨眼。我看着眼前变化很大的翠鸾,心里很高兴,我们又相见了。“翠鸾,见到你真好。”我帮她擦掉眼角的泪水,拍拍她的背,让她放松一些。
等到翠鸾止住了泪意,后面马车上的人也跟了上来,围着看了过来。我眨眼逼回泪珠,看向人群,或高或低,或年轻或年老,他们都是一样的凌乱,看的出来这一路很辛苦。找了一遍,也没看到静彤,我低声问翠鸾,翠鸾擦了一把眼泪,领着我往第二辆马车走去。
马车遮盖的严严实实的,离得近了,就闻到一股药味。我看翠鸾的脸色沉了下来,就知道情况不太好。翠鸾用力拍了两下马车,才对着马车喊道“阿静,姑娘来了你睡醒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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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里没有声音,我屏住呼吸,也没有听到任何动静。翠鸾等了一会,又伸手去拍,我抬手挡下了。“让她睡会吧,等下到家了,我再来喊她好了。”对着翠鸾使了一个眼色,拉着翠鸾离开了马车旁。
我悄悄地走到离马车两三丈的距离,然后停下脚步,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在确定没有人能听到我们的谈话后,我才小心翼翼地向翠鸾问,想知道到底生了什么事情。
翠鸾原本阴沉的脸色,在我开口的那一刻变得更加难看了。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终于,她像是下定决心似的,扑通一声跪坐在地上,开始放声大哭。
她的哭声如同决堤的洪水,滔滔不绝地从她的喉咙中涌出。那哭声充满了悲伤和痛苦,仿佛她的心已经被撕裂成了无数碎片。我被她的哭声所感染,心中也涌起了一阵酸楚。我走到她身边,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背部,试图安慰她。
"翠鸾,你不要哭了,告诉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我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