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姑姑听见柳未曦饿了,忙柔声道:“好好好,我赶紧去拿。”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孙姑姑对柳未曦就像亲女儿一样,关怀倍至,这让柳未曦觉得孙姑姑就像她母亲一样对她好,所以也会时不时的在孙姑姑面前撒娇,而事实证明孙姑姑也非常受用。
孙姑姑走后,6泉想起王爷的吩咐,赶紧去办了。
他们都走后,室内就剩下云岐与柳未曦二人,出奇的安静,柳未曦坐在床边,给云岐掖了掖被子,然后便凝视着他。
她突然回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情形,她那天上山采药,偶然间将他捡回家,当时他也是这般昏睡着。
她一个人在山中住,平时也见不到人,好不容易捡回去一个,还不能说话,但好歹是个活的,所以她每天采药回来都得在她床边唠叨半天。
想到此,柳未曦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但后来她现他是皇子,便有意疏离他,因为她娘的事,她不想跟京城有任何关联,可为了叶含山,她不远千里来到这里,如今却是这般的景象。
她不知道该怪谁,好像每个人都没有错,叶含山为了自己的仕途娶了李庄瑶,而李庄瑶为了爱心甘情愿嫁给叶含山,都没有错。
她阴差阳错被牵连到云岐的世界,他又有何错?身为皇子,他不能选择出生,也不能逃离皇家,被人追杀,又怎会是他自己错?
况且那满身的伤痕或许都来自那雁城的刀光剑影中,因为有他的存在,才护住雁城的百姓,而她也是其中的受益者,若没有他守护雁城,她也不会有风平浪静的日子。
这样一想,倒是自己欠他的。
如今她怕是难以脱离京城的桎梏,上次的刺客明显是冲她来的,虽然不确定幕后之人是谁,但她也不难猜出,京城中想置她于死地的想必就是叶含山与李庄瑶了。
想到此,柳未曦狠狠的咬着后槽牙,紧抿着嘴唇,用力的握着拳头,她跟叶含山说过,他们之间两清了,如今他们却想杀她,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她虽然不害人,可要是别人欺负她,她也要还回去。
她将视线又落到床上之人的脸上,见他面容有些苍白,嘴唇一点血色也没有,又想起他那日用性命护着自己,不觉心头颤动,爱怜的伸手抚摸着他的脸庞,喃喃自语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说完将脖子上戴的绳子拿出来,绳子只是普通的绳子,绳子上绑着一个很小的镂空的铜色球,那个球上的花纹非常好看。
只见她小心的打开那个小球,里面放着两颗小药丸,她从里面拿了一颗,又将小球合上。
她起身到桌边倒了一杯水,又坐了回去,将药丸塞进云岐的嘴里,然后拿水冲服。
见云岐吃下后,她微微松了口气。
这药丸是忘尘先生当年给柳晴风的,柳晴风又给了柳未曦。此药丸是拿千年的雪莲与人参在一起熬制的,异常珍贵,当年忘尘先生只做了三颗,将它全部送给了最心爱的弟子柳晴风。
柳晴风病重时柳未曦给她吃了一个,但因为母亲的病实在太重了,药石无医,最后也没能留住她。
如今他又给云岐吃了一颗,希望他能快点好起来。
东宫此刻也是乱成一团。
太子的身体每到秋冬之际就容易生病,今年尤其严重,一旦病便会一直咳嗽,有时竟能咳出血来,咳完后又开始喘,所以他每日只能靠坐着睡觉。
这几日已将他折磨得不成人形。
皇后每日都在这里守着,以泪洗面,皇帝也日日来看,忧心不已。
宫中所有的太医都在东宫守着,每日战战兢兢,生怕太子下一刻便薨逝,皇后一生气将自己砍了。
今日太子的喘证又开始作,诸位太医按照往常的方子用药,病症也不见得减轻,反而更重了。
“废物,”皇后愤怒的大骂跪在地上缩头缩脑的太医,“这么多人,连太子的病都治不了,本宫养你们何用?”
诸位太医浑身颤抖,头伏在地上,道:“皇后娘娘息怒。”
“息怒息怒,你们就只会说这一句话,太子好不了,本宫如何息怒。”
“母后。”
皇后正怒,听见太子微弱的呼叫她,忙转怒为温柔,“霄儿,母后在呢,你想说什么。”
太子微喘气,慢慢的说道:“母后,算了……您……咳咳,您也别怪……咳咳……别怪太医,儿臣的身体……咳咳……儿臣自己清楚,恐……咳咳……恐怕时日无多了……咳咳……”
太子说完又是一阵剧烈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