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歌虽然昏睡着,但并不是完全昏迷,外界的声音她还是能听到一些,脑子里昏昏沉沉的,一直听到旁边有人在讲话,只不过就是听不清。
她感觉旁边的人太聒噪了,她就是想好好睡个觉,都清净不了,好烦,她想大骂两句,可怎么也睁不开眼,更张不开嘴,有时候还会听到孩子在哭,她就更烦躁了,突然有一天她实在是忍不了了,狠似的猛睁开眼睛,想骂两句,可眼前的漆黑却让她瞬间害怕起来。
太黑了,黑的她心慌,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己的腹部,平平的,孩子不见了,她又像自己身边摸索,空的,什么也没摸到。
这时她想起,自己说过让产婆带孩子去顾家的话,难道孩子已经被送回顾家了?可她怎么没死?她明明记得自己昏过去了,按道理周醉不是该杀了自己吗?难道他最后一刻良心现,不杀自己了?既然自己没死,那孩子呢?他不会杀了产婆将孩子带回周家了吧?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周颐要成婚了,他一定不会喜欢这个孩子的,万一他将对自己的恨转移到孩子身上,一怒之下杀了他怎么办?周颐那人,看着温和,但手段毒辣,对于自己不喜欢的,是绝对不会留情的。
想到这里,菱歌摸着床沿,拖着软弱无力的身子爬下床,她要去找周醉要回自己的孩子,既然她还活着,谁也不能带走她的孩子,她已经失去了恒儿,不能再失去这个孩子了。
她疯似的摸着屋里的墙壁走到门口,突然听到外面有婴儿哼哼唧唧的哭声。
或许是母子连心,她一听就知道是自己的孩子。
循着声音,跌跌撞撞的跑过去,她想夺过孩子,可什么也看不到的她在快到孩子跟前时一下就被绊倒了。
“夫人。”
一位奶娘听到声音,立刻惊呼起来,接着菱歌就听到有人朝自己跑过来。
“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对方刚碰到菱歌的衣服,就被菱歌藏在袖中的簪子抵住脖子。
“你没听到吗?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菱歌有些狂的喊叫。
另一个奶娘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吓到,怀里的婴孩立刻大哭起来,而躺在床上的孩子很快也跟着哭起来。
听到孩子的哭声,菱歌松开手,狠狠将奶娘推到一旁,然后连跑带爬的朝哭声奔去。
两位奶娘反应过来,急忙抱着孩子躲在一旁,因为她们怕眼前的这个像疯子一样的女人会伤害孩子,这样公子一定会怪罪她们。
“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菱歌边喊边朝她们扑过去,手里还拿着簪子,两个奶娘吓得抱着孩子紧紧靠着墙壁,打算偷偷绕出去,可菱歌此刻似乎失了理智,举着簪子就要杀她们,嘴里不停的叫嚷着“还孩子”之类的话。
突然菱歌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男人的脚步,她以为是周醉进来,就立刻循着声音朝他跑过去,然后趁他不备,将簪子刺入他的身体。
“周醉,我要我的孩子,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菱歌带着怒意,转动着簪子,恨不得对方立刻去死。
“你明明答应过我的,不会将孩子带回周家,你骗我。”
她愤怒的吼叫,手上的劲道也愈加强烈。
“夫人,您快松手,这是公子,不是三公子,”左云急得劝道,“而且我们在灵泉镇,不在周家,夫人,您快松手,公子的伤也刚好,您再不松手,他可就没命了。”
左云头疼盯着菱歌的手,这位夫人还真是精通医术,一下就正中心脏。
菱歌眉头微蹙,想了想,喊了声“左云”。
左云急忙应下:“是属下,夫人,”见她神情有些缓和,趁机再劝,“您眼前的是我家公子,就是他救的您,您先把手松开,好不好?”
“周颐?”
菱歌凝眉苦思,有些不信,“你骗我,他不是要成亲了吗?怎么会在这里?而且他不是不要孩子吗?又怎会救我?你骗我,你说,你是不是跟周醉串通好,要骗走我的孩子?你们是不是要带他回周家,然后杀了他?都是骗子,骗子。”
菱歌现在犹如惊弓之鸟,谁也不信,毕竟周醉可是易容成齐洛,骗了她整整一路,而周颐也不可信,他都要成亲了,还要这个孩子做什么?难道他要跟云岐一样,拿孩子要挟她?
如此这般想,心里的恨意就多了一分,而手下的力度也就重了一分。
“夫人……。”
“菱--歌--,”周颐颤声打断左云,“我--知道--你不信,但--我--没有--恶意的,而且--而且也没人敢带走孩子,你--放--心。”
撑着一口气说完最后一个字,周颐便直直的往后倒去,他此刻有些后悔教菱歌武功了,方才那一刺,她可是用了内力的,而且很精准,可见她是存了杀人的心,也不知道他那个三弟到底怎么惹她了。
左云在后面接住周颐,大喊着请大夫救人,可菱歌却觉得自己突然就什么也听不到了,脑子里乱糟糟的,什么声音也有,她觉得自己头都快炸了。
她方才做了什么,她竟然差点杀了周颐,那个她最爱的人。
“对不起,对不起……。”
菱歌握着自己带血的手腕,一步步的往后退,直到她被绊倒在地上,但她却不想着要爬起来,而是任由自己瘫倒在地上,面如死灰。
……
府里再次忙了起来,甚至还惊动了积云山的周家,因为周颐这次的伤的确有些棘手,因为他三叔周临之和她父母都下山了,以及他那几个胆大包天的弟弟也都来了。
“三叔,你这药到底管不管用,这都三天了,大哥怎么还没醒?”
周临之瞪了眼气歪歪的周轩,哼了一声,“猴急什么?这药下去不得有个过程,你少打叉,好好给他输送内力。”
周轩撇撇嘴,只好继续给周颐输送内力,这几日都是他们兄弟几个轮流给他输内力,好护住他的心脉。
他一边运功,一边在心里骂那个害他如此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