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宴居高临下,讥诮的看着这一切。
他替皇帝办事,多年来都一直行走于黑暗之中,自以为见过了多少恶心龌龊的事,可今日见着他们这般演技,还是忍不住一阵反胃。
“不客气,既然令子没死,蒋大人还是快快派人去找令子吧,毕竟若是晚了,令子可就要成为宰相的东床快婿了,我大渊朝有律法,停妻再娶可是违法的,轻则仗六十,夺功名,重则直接仗杀,蒋大人可不要知法犯法。”
裴清宴的声音轻飘飘的,没什么语气。
蒋荣升却从那声音里听出了一股冷漠的杀意,顿时冷汗出了满身。
“是,下官清楚,下官这就派人去查,看看这到底怎么回事!”
裴清宴眯了眯眼,笑道:“好,那本官就等着蒋大人的消息了,这事既然我们绣衣司已经插手,总不好扔在半路不管,若蒋大人查出结果,还请给本官递个信,本官也好给报案人一个交待。”
蒋荣升:“……”
他愤恨的瞪了宋安宁一眼。
宋安宁只装看不见。
最终,蒋荣升还是答应了。
“是,下官一定给大人一个交待。”
事情查清楚,一行人就回去了。
宋夫人在府中等了整整一夜,早就焦急到不行。
因为秦氏派了人在前门守着,得知宋安宁去绣衣司找了人,秦氏在自己赶过去的同时,也立马派了人来沧澜院,堵住了那个通往后门的墙洞。
所以,宋夫人现在是出不去的。
她坐在廊檐下,看着外面的细雨,心中又是焦急又是生气。
“这杀的蒋家人,竟然如此嚣张跋扈,青白日的就敢把人囚禁在府中,到底还有没有王法,我在这时他们尚且敢如此对我,真不敢想象,我的宁儿平日里过的是什么日子。”
宋夫人越说越觉得心酸,忍不住抹泪哭了起来。
茯苓忙上前安慰。
“夫人先不要伤心,小姐如今相比以前,已经成熟稳重多了,也胸有成算,不会那么轻就被人欺负了去的,就比如这次,若不是小姐机灵,去请了绣衣司的人,咱们不也明知道真相却束手无策吗?小姐已经长大了,可以独挡一面,夫人就别担心了。”
宋夫人哭道:“就是因为这样,我才难过啊。”
知道,她的宁儿在家里就是个娇娇女,每日只需要开开心心就好,哪需要费尽心机去想这些。
如今才不过短短一月,就成熟成这样,可见她是吃了多少亏,受了多少苦。
茯苓原本还想再劝,可想到自家小姐这一个月以来所受的委屈,也不由心头一酸,眼眶有些红。
这时,冬青从外面进来。
“怎么样?她们回来了吗?”
宋夫人连忙起身,急声问道。
她们出不去院子,冬青自然也出不去,好在这里直对着正院的一道月亮门,若站在门口往外看,别的消息打探不到,但人有没有回来,还是能听到的。
冬青收了伞,点头,“我听到马车的声音了,就停在咱们府门前,应当是回来了,奴婢还听到了很多马蹄声,蒋府没有那么多马,应当是绣衣司的人。”
宋夫人一惊。
“你是说,是绣衣司的人送他们回来的?”
冬青点头,“应该是。”
宋夫人又不由焦急起来。
“也不知道这绣衣司靠不靠得住,都说官官相护,无官不贪,宁儿一个弱女子,无权无势的,咱们宋家虽然有钱,可这会儿有钱也不顶事儿啊。若那绣衣司的人真是个贪官,与蒋荣升互相勾结,我的宁儿岂不是羊入虎口吗?他们这会儿送人回来,也不知道送的到底是我的宁儿,还是那姓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