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黔中山高路远,我大梁将士深入其中,恐难以成事,那其实就是一个大泥潭。”
“而现在,据儿臣所知,自陈国平南侯入黔之后,他先是灭杀了大蕃国师,并想办法助那轻泉宫少宫主,恢复了对各州土官的制约。”
“也就是说,陈国平南侯,只用了短短十余日,便彻底解决了黔中之乱,将整个黔中牢牢掌握在了手中!”
梁帝继续沉思。
李继业接着说:“儿臣还探知到,那轻泉宫现任宫主,与平南侯交情匪浅。若我梁军执意入黔,势必受到整个黔中所有世袭土官的强烈抵抗,这无疑加剧了征服黔中的难度。”
“黔中之地,各州世袭土官,是一盘散沙的时候,尚且难以对付。现在变成了铁板一块,那就更加难以征服了。”
“所以还请父皇三思,若此时攻入黔中,对我大梁百害而无一利。”
李继业拜道。
“嗯,听皇儿这么一说,那平南侯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收复整个黔中,倒也十分不易。”
梁帝凝眉捻须。
“皇儿你说得也有道理,黔中各州的土官,已经不再是一盘散沙……我大梁,失去了最佳入黔的时机!”
“父皇英明!”李继业忙拜道。
“诶!”
梁帝从椅子上起身,负手而立,看着下面的李继业。
狐疑道:“这陈国的平南侯,是何许人也,竟能在十余日间,快刀斩乱麻,一举解决了黔中所有纷繁复杂的问题。”
“自数百年前,轻泉宫不能制约各州世袭土官开始,黔中就混乱不堪,就连黔国最后也灭于邵州王之手……”
“黔中各州的世袭土官,就是一个个钉在黔中各地的土皇帝,根深蒂固,想要将他们一一铲除,难上加难!”
“就算是朕,其实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彻底拿下整个黔中……而那陈国的平南侯,为什么就能找到数百年前的法子,让所有世袭土官都乖乖听话呢?”
“这平南侯到底是什么人?”
梁帝的关注点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
“父皇,这平南侯,其实就是之前的神雷侯!”李继业说道。
“嗯,神雷侯……”梁帝背负双手,在龙案的旁边走了两步,“神雷侯,神雷侯,原来是他……”
“没错,平南侯就是神雷侯。神雷侯南下入黔之前,陈皇改封他为平南侯,意为平定南方之意。”李继业说道。
李继业一直关注着祝修远的动向,所以对这些事一清二楚。
“皇儿,朕听说,你于陈国的平南侯私交甚笃,想必你对此人十分了解,你说说看,那平南侯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梁帝背着一双手,忽然驻足,看着下面的李继业。
“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
李继业立即给出了一个评价,几乎是脱口而出。
“哦?”
“父皇,此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学富五车,他好像懂得世间万物之理,儿臣每次见到他,都要像个学生似的,虚心求教,而且儿臣每次都有极大的收获!”
“这么厉害?”
“父皇,平南侯不仅能说,他还能做。想必父皇也有所耳闻,一年前,北方的北元遭受寒流,进而南下侵入我大梁边境……”
“燕国四皇子赵普,乘机带兵侵入,意图攻打江州,但江州在时任江州司马,也就是平南侯的指挥下,凭借江州小城,竟硬生生阻挡了赵普五万大军十日!”
“神雷?”梁帝想起了一些事。
“不错,平南侯正是凭借神雷,这才打败了燕军。然后,上次陈国五王之乱,平南侯的神雷军也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再接着便是半月前,平南侯五万神雷军,在五日内平定东南五州之乱之事……”
“所以父皇,由这些事迹可见,平南侯并非夸夸其谈之辈。此次快刀斩乱麻解决黔中之乱,再一次证明了平南侯之能!”
“皇儿你说……”
梁帝捋着胡须,面色凝重的问:“那神雷军,与我大梁将士相比如何?”
通过方才李继业的话,梁帝敏锐的抓住了一个重点——
神雷之利!
梁帝以前早就有所耳闻,有些臣子在奏折中也提到过,而乾王李继业,更是多次当面提及,说那神雷如何如何厉害。
但傲慢是人类的共性。
就武力来说,整个天下,有谁是梁军的敌手?
梁帝对此很有自信,所以根本就没将神雷之利当成一回事。
整个梁国上下,和梁帝心思相同之人,占据了绝大多数,仅只有少部分人,能保持头脑清醒。
乾王李继业,就是保持了头脑清醒的少数人之一。
不过,通过方才李继业的话,还有铁一般的事实来看,梁帝自知他错了,而且错得非常离谱!
梁帝并非昏庸之辈,他实际上聪明绝顶,雄才大略,不然也不会将梁国打造成武力强横之国。
梁帝现在意识到了,他以前遗落了很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