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王伯好。”迎璟一脸灿烂的笑,“嗯,才回。”
迎面踩着单车晚归的人见着他,老远就响起了铃声,“哟这不是咱们的全国冠军吗”
迎璟笑容更深,转个向,“小强叔,劳您记挂。”
“好好好,有出息。”欧阳小强冲他比起拇指,“好好学习啊”
伴着铃声又走远喽。
初宁看着他的背影,还真是好人缘。
平心而论,他真是个好男生,性格开朗,为人大气,做事的态度也够端正。没什么花言巧语,但就像一缕缕的阳光,能给你实实在在的温暖。
想出了神,初宁没注意前边的路,猛地撞在了他背上。
“嘶”够硬。
初宁揉着额头,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你干吗突然停下来”
迎璟睨她一样,也是服气,“你不看路的”
正说着,一辆黑色路虎从前方驶来,到跟前了,减慢度然后停住。
孟泽露出一张脸,摘下墨镜,英俊的不得了。
“哟,小璟回来了啊,我就说呢,前几次都没见着你。”
相比遇到长辈,迎璟的笑容轻松得多,“学校有点事儿,回来晚了。”
“我听说了,拿了第一名,牛逼啊,不错,是咱们院儿的孩子。”孟泽眼一掠,瞧见初宁,“嚯一回生二回熟的小妹,你好啊。”
孟泽上回还帮初宁解决过工厂的棘手事,这恩情很自然的把人拉近。
初宁亦觉亲切,招手道“孟总。”
孟泽乐呵呵地笑,目光在俩人之间游离,最后吹了声口哨,“可以啊小璟。得了,不打扰你们玩儿,回头见呐。”
车子绝尘。
这一会儿的功夫,天色又变温柔了些。
两人一前一后安静地走,到了篮球场边,十来个篮球架下都有人在打球。他们年轻,朝气蓬勃,光着上半身,肆意挥洒汗水。
两人找了处高地坐着。
彼此眺望远方,谁都不说话。
最后初宁打破沉默“你爸爸妈妈人挺好的。”
迎璟无神无色,嗯了声,“你看别人都挺好。”
就我不好。
也知道这话有点情绪,怕把天给聊死,于是语气缓了缓,说“天下爸妈都差不多,吃个饭不都这样嘛,妈爱唠叨,爸当和事佬,再加一个熊孩子。”
初宁弯了弯嘴角。
“你父母呢”迎璟从未听她提起过。
“你问哪个父”
迎璟侧过头,略惊。
“我有两个爸爸,亲生的早年去世,十来年了。我都记不清他长什么样。”初宁身体微微前倾,单手撑着下巴,大概是暮色太缱绻,她的眸光也变得柔和,“现在这个,做房地产的,家大业大,还有一个儿子,特嚣张,我俩死对头,见面必吵。”
这是她第一次,对他聊起家常事。
“我妈是个很懦弱的女人,她太依赖丈夫,很怕她拥有的一切再一次失去。”初宁语气平平,“这种家族,其实特别护短和排外。她用了十年去适应,去讨好,甚至委屈,就为了求一个全字。顺便把我也教成了这样。”
初宁拧过头,对迎璟笑了下,“一定很讨厌吧。”
这回轮到迎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初宁又把目光投向篮球场。
“我大学毕业就出来创业,赵叔不赞成,我妈多在意他的感受啊,便帮着来劝我,威胁我,如果我敢让赵叔不高兴,出了这个门,她一毛钱都不给我。哎,就差没拿铁链把我给锁起来。”
“后来,我一闺蜜借了我十万块,加上我存的,一共十四万起步,我去放私贷,还倒卖过红酒,还有好多好多。”忆苦思甜,也只是言简意赅,寥寥数语就揭去了砥砺心酸。
初宁低头一笑,耳边的碎随风轻漾。
“那两年,我忘记什么是甜,生活好苦哦。”
迎璟心里难受,看着她绝美的侧颜,那时,她应该也就自己现在这个年龄吧。
设身处地一对比,就更加懂她的难处了。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拼”他问。
“因为不想变成第二个我母亲。”初宁答得坚定。
独立,自我,大气,不受拘于他人的指令。
为自己而活,才是一个女人最美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