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作为羽林卫的老卒,平时负责宫门的看守、放行,对各类官员的马车标志极其熟悉。
这靠近的马车,没有一点熟悉的影子。
“来人止步,下车核实身份。”
雄浑有力的声音,一股脑冲进虞嫤等人的耳廓。
驾车的宁小白没有得到虞嫤的命令,仍旧向前而行,好似没有听到那壮汉的声音一般。
瞧着马车不断靠近,城墙上的羽林卫终于现情况不对劲,扯着嗓门大喊:“来人止步,否则格杀勿论。”
那领头的统领话音刚落,城墙口的弓箭手已经摆好了姿势,拉弓上箭一气呵成。
宁小白皱了皱眉头,马车却始终都没有停下。
看着这一幕,城墙上的统领已经黑了脸,而周围看戏的老百姓更是探长了脖子。
——真是活久见,居然有人强闯承天门。
这马车内的人是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睛?强撑着要去和阎王爷攀关系不成?
“射!”
他的话音刚落,羽箭便像是雨滴似的射向马车,宁小白快扭动马车,柳绵似的跳开。
与此同时,虞嫤已经解开了‘嗯啊’的穴道,将红裳和他扔出弓箭的射程之外。
宁小白驾车的时候看似鲁莽,实则一早便已经目测好弓箭的射程。
——马车恰好挡在了边界线上。
虞嫤一个腾跃掠到马车顶,一手握着宗人府曾经赐予她的令牌,一手用缠绵剑阻挡箭雨。
“本宫乃隆武帝与淳慧皇后嫡女越千辞,今日外出归家,尔等这是要以下犯上?”
这话若是放在别的时候,别的地点,众人指不定哈哈一笑。
可是当她在箭雨中说出‘越千辞’三个字的时候。
不管是走过路过的百姓,还是站在城墙上的羽林卫统领,都不敢将她当成笑料。
而就在此时,看戏的人群中忽然走出一个身形萧瑟的老者。
他纵使拄着拐杖,步履看上去颤颤巍巍,可却没有人敢小觑了他,甚至纷纷向他让道。
——因为,他是越皇室的宗人令,是隆武帝和建炎帝的亲叔叔。
城墙上的统领看到这一幕双眸微瞪,忙忙唤人过来耳语。
肃王爷并不在乎众人的神色,也不在乎此番行径会带来多大的危险,目光死死地盯着虞嫤。
“你终究还是回来了。”
他昨晚收到匿名信的时候,便猜出今天有大事要生,却没有想到她真的回来了。
而且,是曹子安与昭阳入宫谢恩的这一天。
“皇叔祖,这是辞儿的家,辞儿自然要回来。”
虞嫤看向身形颤颤巍巍的老者,看到他那浓密的胡须时,瘪了瘪唇角。
“您的胡须,倒是愈的康健。”
肃王爷:“……”
他都不需要甄别她的身份,只要看到她那张脸以及那欠揍的模样,便知她是那无法无天的小丫头。
整个皇宫除了她,谁会逮着他的胡子欺负?
“皇叔祖,我好不容易将您请过来,您不会让我被他们射成马蜂窝吧!”
“你去我府上就好,整这一出干什么?是觉得现在还不够乱吗?”
虞嫤耸了耸肩头,笑得一脸灿烂。
她既然出现在明京,那么就要光明正大地踏进承天门,而不是偷偷摸摸地认祖归宗。
再者说,她不相信任何人。
“皇叔祖,我要见越千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