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知道你的身份?”
因为段氏的缘故,夏家与虞家也算是沾亲带故的姻亲关系,所以知道虞家有一个失而复得的闺女。
可是,谁能想到这闺女居然是自家长姐的血脉?
虞嫤瞥了一眼心思纷乱的夏二老爷,默默地回答:“知道。”
仅仅两个字,便将夏二老爷从椅子上炸起来,夏大老爷也吃力地扭动着身体。
“你们……”
“我和他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二舅父若是想要联姻,也无需顾及我。”
夏二老爷极其隐晦地瞥了一眼自家的大兄,见他合上眼眸假寐,又重新坐到了椅子上。
“你外祖父与外祖母早逝,我与你大舅是你母后一手养大的,我们一直很感激她。”
夏家的情况,既复杂又简单。
他们那状似痴情却又多情的父亲,在两任妻子相继病逝后,又在院子里养起了长相酷似妻的赝品。
只负责生不负责养的夏老爷子,终是死在了女人身上。
他两眼一闭,双腿一蹬走得潇洒,可却给长女留下一群嗷嗷待哺的孩子。
“你母后曾说过,她因为夏家的平庸坐上了皇后之位,所以夏家绝对不能在她手上冒头。”
虞嫤理解母后的用意,也知道这是父皇的意思。
雄才大略的隆武帝,一生都在和世家争斗,所以他选择了家世清贵,但是没有权势可依的淳慧皇后。
他的嫡子可以出自世家,可这个世家绝对不能成为掣肘,不能成为涂抹不掉的毒瘤。
“所以,你大舅父没有参加科举。”
他的大兄幼时也是精彩绝艳的神童,却因为隆武帝不喜外戚专权,所以最终泯然众人。
“你母后自焚后,你大舅亲自前往明京,双腿被人废掉,残疾至今。”
虞嫤的拳头紧紧相握,她倒是没有想到大舅父残疾的双腿,居然和建炎帝一系有关。
“后来,我参加了科举进入了朝堂,颓败的夏家才逐渐缓了过来。”
“我知道你前来的用意。”
夏家二老爷飘渺的眼神忽然变得坚定,语气也由刚才的平淡变得认真。
“可舅父作为夏家的掌权人,身上肩负的是宗族的存亡,没有办法帮助你。”
虞嫤理解夏家的选择。
自家父皇斩掉了夏家崛起的希望,他们不可能为了他的血脉,压上整个家族。
所以,她走的时候毫不拖泥带水。
那潇洒干净的背影,使得夏家兄弟双眸微愣,这倒不像是求援,反而像是来逛他家的后花园。
“大兄,她……”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么久别去打扰她了。”
夏家大老爷虽然从未插足朝堂,可也晓得如今的情况容不得他们脚踩两只船。
夏家既然选择了柳家,那么就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我没有问她长姐为何自焚,也没有问她为何逃出皇宫,就是不想让自己变得左右摇摆。”
夏家大老爷清楚。
这里面必然有着他看不到的血腥,可因为夏家他不敢多问,也不敢多想。
虞嫤回到妙手堂后,宁小白和红裳都没敢多话。
倒是柳遗直大咧咧地出现在妙手堂,甚至毫不避讳地提及此事。
“怎么,夏家不肯帮你?”
折腾药包地虞嫤默默地抬头。
她之所以一路沉默,并不是因为夏家的拒绝,而是在想接下来的路。
“你若是肯舍掉君子门圣女的身份,舍掉越千辞这个名字,我可以让你一生无忧。”
按理说,他本不该如此妇人之仁。
可是当他看到她从夏家失魂落魄地走出来时,那冷硬的心忍不住轻颤。
这才会癫似的前来探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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