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内,瞬间安静。
除了还在吱吱呀呀的柳念陵,其他人的眸子宛若利箭似的射向柳承训。
还不等虞嫤询问,一旁的柳遗直已是率先开口,甚至有几分迫不及待。
“是谁?”
柳承训虽然不知柳遗直为何如此急迫,可此时却也不是卖关子的时候,言简意赅地扔出两个字
“三堂兄。”
“阿祖?”
柳遗直眉头紧拧起来,他这个三侄儿是大兄与大嫂的次子,怎么可能是隆武帝的皇子?
“我七岁那年与三堂兄一起玩耍。”
柳承训的目光透过时光,最终定格在建炎帝八年的盛夏。
“那天,我正好碰到了大伯母疯,她像疯子似的掐住三兄的脖颈,说他是皇子不是她的儿子。”
“我当时被吓蒙了,三堂兄也快死了,就在这个时候,大伯父出现了。”
“事后,大伯父跟我们解释,那是大伯母病胡言乱语,没过多久大伯母便被关了起来。”
他原本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就算当日的丫鬟婆子们被卖,他也从未起过疑心。
所以,当他知道柳家私藏皇子时便想到了他。
只是这一路走来,他的五叔却说那皇子是二堂兄,所以他只能将狐疑藏在心底。
——孰能想到,峰回路转。
“柳承祖吗?”
虞嫤的手指快要拧成麻花,她在柳遗直的书房内见过柳承祖的画像,他的长相……
“我记得五叔书房有一幅画轴,他的长相与先帝以及淳慧皇后可没有相似之处。”
“可是,他长得也不像我大伯父和大伯母。”
他三堂兄的长相放在一众兄弟姊妹当中,并不是最出色的,才学也不是最好的。
只是,世人皆知他祖父的喜好。
喜欢精美的瓷器,喜欢精致的画作,同时也喜欢长大的好看的人儿。
纵使是儿孙们,他亦是喜欢好看的。
按照这样的推断。
他二堂兄不可能得到祖父的偏爱,可是,柳家众多儿孙当中,也唯有他与大兄最得祖父欢心。
“他的腰间可有梅花痣?”
“没有。”
柳遗直和柳承训同时开口,而虞嫤的眸子则更为难看,若是没有梅花痣,不可能是她弟弟。
“他的右腰有一处刀伤,留下了很大一块疤痕。”
兄弟几个小时候喜欢在水里扎猛子,所以他清楚地记得,他三堂兄的右腰有一道齐整的疤痕。
就像是被人割了一块肉似的。
“他人呢?”
“不知道,据说一直在外面求学,也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让人送来节礼。”
虞嫤瞥向柳遗直,她记得他书房里那幅画轴,便是柳承祖送来的节礼。
“我也不知道他具体的位置,只知道应该在江浙府一带。”
虞嫤得了一个大体的位置后。
倒也没有继续询问柳承祖的事情,而是又兜兜转转回到了之前的问题。
“你若是想要得到君子门的帮助,那么便在我面前保证,日后就算是山河颠倒,也只能杀建炎帝一脉。”
“我若是不答应呢?”
柳遗直看向虞嫤的目光,冷光四射。
锦衣卫动手的时候,射杀的可不仅仅他父亲这一脉,逮着柳家姓氏便狠下杀手。
他们是想要灭族绝种。
“那么,你无法活着走出纸屏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