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仅不知道自己父亲的用意,甚至还不清楚自己大兄的用意。
——最亲密无间的父子,貌似也玩起了宫心计。
“虞嫤,我只是想要劝告你,不管你想要达到什么样的目的,你的行径都过于冒险。”
柳遗直离开虞家不久,6翀便带着人赶赴香积寺。
显然,纵使柳遗直控制了那个帮闲,可柳承荫却有别的途径知晓,否则也不会放弃恩科监考。
只是,却扑了一鼻子灰。
裴炫跨马而行,跟着大部队越来越远离香积寺,而那颗心也越来越沉重。
“我总觉得,这事情有些不对劲!”
柳遗直猛地拉住马匹的缰绳,眉目间精光微闪,他自然知道事情不太对劲。
可就算是陷阱,自己难道还能忍得住?
就算他能忍得住,那位远在明京的帝王却忍不住了,自己若是再没有所获,这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怕坐到头了。
要知道,盯着这个位子的人可不在少数。
“那断刃能信得过吗?”
“信不过。”
听着他毫不犹疑地回答,裴炫被烧得里焦外嫩,既然这么信不过,又何必将希望都放在他身上?
——这不是浪费时间吗?
瞧着他那愕然的神色,6翀倒是继续打马前行,眉目间含着淡淡的笃定。
“只要那个女孩在我的手中,他终究还是要低头。”
当初‘送走’断刃之后,他便命人将那女童秘密看护起来,为得就是紧紧抓住鱼钩。
“恩科的事情如何了?”
“竟陵府确实人杰地灵,出了不少人物。”
想到柳家子弟,势如破竹的模样,柳遗直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眉心的忧愁越浓郁。
因着底蕴的缘故。
世家大族培养读书种子总比普通人来得容易,所以科考之路差不多已经被各大世家垄断。
这一次若是没有姜行程的存在,柳家恐怕会独占鳌头。
毕竟,不管是柳承宗还是柳承毓,他们都有夺榜的能力。
只是不管是柳家弟子还是姜家子弟,他们都是世家的人,终究不如那些没有跟脚的人好用。
——譬如,曹子安。
因为没有家族所累,所以建炎帝可以毫无保留地重用,也可以将他当作心腹培养。
“我总觉得有猫腻!就算君子门的人,答应断刃见柳承荫,应该也不会安排在竟陵府相见才是。”
“这么冒险的举止,不符合君子门的行事作风。”
许是因为打小生活在锦衣卫,所以裴炫对大多数人、大多数的事保持着绝对的怀疑。
“我会小心的,若是连这一步都迈不过去又何谈以后?”
因为柳遗直的敲打与点醒,虞嫤倒也不敢让柳承荫继续逗留在竟陵城附近,让他尽快折返泾阳府。
只是,还不等她松一口气,君子门那边便传来了让她两眼一黑的消息。
——柳承荫失踪了!
失踪的不是假的柳承荫,而是真的柳承荫;也不是被歹人所掳,而是他自己走失的。
当然,他离开的时候甚至还贴心地给虞嫤留了一封信。
“他留的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