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听到她振聋聩的质问,前者慌忙将人扯在身后,然后恭恭敬敬地朝着柳遗直拱手。
“五叔,您怎么在这里?”
“你们都能来听折子戏,合着我不能来?”
柳遗直懒散地斜靠在椅子上,视线若有若无地放在了姜行程身上,眉目含笑。
“你们自己贪玩便罢了,可莫要吵扰姜公子读书,否则巡抚大人起疯来,可是挺可怕的。”
“五叔这话可折煞小辈了,是我缠着柳兄出来的。”
听到‘五叔’的那一瞬,不仅柳遗直觉得怪异,就连柳承宗也觉得奇怪。
他这位好友,见到他三叔和四叔的时候,可从未如此称呼,反而极为疏远地称呼其‘柳三爷’、‘柳四爷’。
怎么到了五叔这里,就变了称呼?
虞嫤亦是抬眸瞥了姜行程一眼,他那看似无害的笑容下,却隐藏着无法探知的促狭。
——这是,变相地讽刺柳遗直老?
几个人各怀心思,一旁的柳懿星却是一个藏不住事的主,急忙凑到柳遗直面前。
“五叔,外面那……”
“星儿!”
柳承宗将人重新扯回来,见她咬着唇角一声不吭,又无奈地拍了拍她的肩旁。
“有些事情,不是咱们能插手的。”
柳懿星又不是真蠢,岂能听不懂柳承宗的暗示,她只是被外面那折子戏气得狠。
柳遗直瞅着两个小辈,隐忍又无奈的模样。
不仅默默翻了两个白眼,甚至还险些忍不住出手,朝着他们额头狠狠来几下。
到底是有多么蠢,才会怀疑这是别人所为?
在竟陵府这块地界上,就算是龙也得盘着,又有谁敢明目张胆地和柳家对着干?
“好了,今天这戏也差不多了,是时候回家了。”他说着转头看向虞嫤,“阿嫤,我送你回去。”
“不劳五叔费心,虞家的人已经在门口等候了。”
柳遗直知道,她不愿意在这个风口浪尖与自己同行,倒也没有继续为难。
虞嫤不知他心中所想,若是知晓指不定会扶额叹息:就算不是风口浪尖,我也不愿意与你同行。
只是她的马车刚驶出不远,车辕忽然断裂。
她与红裳对视了一眼,见其点头这才将头伸了出去,恰好看到姜行程的马车路过。
“虞姑娘,你若是不嫌弃,我送你一程?”
虞嫤倒也没有客气直接上了马车,看到车厢内价值不菲的摆设,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巡抚义子的身份,倒是比君子门门主的身份惬意!”
“您虞家女郎的身份,不也比越千辞的身份惬意?”
听着他这四两拔千斤的话术,虞嫤倏地瞪大了眼眸,扯着他的耳朵便是耳提面命。
“出息了,都学会阴阳怪气了!”
“……”
姜行程直接闭嘴,到底是谁先阴阳怪气的?只是这话,他也不好提醒。
否则,耳朵还得遭罪!
瞧着他乖乖巧巧的模样,虞嫤终是没有逼得厉害,而是极为认真地询问。
“恩科在即,你可有十足的把握?”
“有。”
听着他斩钉截铁的回答,虞嫤觉得最近一段时间的不顺遂,都一扫而空。
只是想到积香寺生的事情,她眉目又平添几分忧愁。
“青儒,我们可能找错人了,柳承荫可能不是我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