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模样,像是才情饱满的读书人,而不是双手沾血的刽子手。
“柳五爷的银子若是没地方使,倒是可以照顾一下城外的灾民,也算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6指挥使,一向都是慷他人之慨吗?”
瞧着二人的火气越来越浓,原本坐在凳子上看戏的虞嫤,也不好继续视若无睹。
端在她手里的茶盏,被狠狠杵在了小几上。
“你们二人若是燥得厉害,就去外面决一决生死,我会让人送两副上好的棺椁过去。”
“……”
6翀和柳遗直同时闭上了嘴,然后互瞪了一眼相继离去,唯独留下虞嫤一人在继续把玩着茶盏。
红裳打探了一圈消息回来,她仍旧维持着这个动作。
“姑娘,您不累吗?”
她上前两步,将她手中的杯子放到小几上,然后重新为她斟了一杯热茶。
“柳家已经被白布裹得严严实实,外面的风言风语没有停歇。”她气鼓鼓地撅着腮帮子,“那些人也真是的,怎么能将叶桑枝的死算到您身上呢!”
在红裳看来,那完全是叶桑枝咎由自取。
虞嫤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毕竟叶桑枝的死亡过于巧合,巧合到她自己都有些怀疑。
——是不是柳遗直动了手脚。
建炎帝无法容忍,一个女子勾搭了他两个儿子;柳元甫亦无法容忍,一个女子给他儿子戴了两次绿帽子。
按理说,她的死亡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只是,她应该在世人淡忘中悄无声息地死亡,而不是跳城墙那般轰轰烈烈。
“柳遗直也是一个蠢货,他明明在城墙上,居然还能看着叶桑枝眼睁睁地跳城墙。”
红裳不喜欢6翀也讨厌柳遗直,在她看来这两人都配不上她家姑娘,所以言辞之间满是诋毁。
听着她气愤不已的骂声,虞嫤忍不住摸了摸鼻头。
其实,她内心深处也觉得柳遗直犯蠢,只是事情已经生了,如今再骂也无济于事。
“对了,奴婢刚回来的时候,看到柳家那猥琐的胖管事正在旁边的宅子,听那口气是想买那座宅子。”
红裳神色凝重地指了指旁边的院子。
虞嫤闻言眉头亦是紧绷,那里是君子门在竟陵府的驻地,焉能卖给他?
“让他们小心一些,莫要被人现了蛛丝马迹!”
“诺!”
“青儒那里可有消息?”
“门主试探了不少,仍旧摸不清姜载育的心思。”红裳揉了揉眉心,一脸的不解,“但是,门主说姜载育似乎和柳元甫有书信往来。”
“……”
虞嫤闻言亦是一愣,手指忍不住摩挲着小几。
建炎帝之所以将姜载育放在竟陵府,一是因为他确实有不俗的本事,二则是因为他与柳元甫的政治立场不同。
两个红脖子涨脸的政敌,居然有书信往来?
“刚才门主又传来了消息,断刃要见您!”
“他倒是锲而不舍!”
虞嫤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案几,她不知道断刃为何一定要见她,可她内心深处总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所以,她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推迟两人的见面时间。
“这一次动了真格,已经绝食三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