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嫤眉目清冽,瞳孔散着浓郁的幽光,思忖了半晌,才幽幽开口。
“我自有办法,最重要的是你的选择。”
虞晚抿唇不语,当柳承嘉当众说出和离时,她其实已经没有了选择的余地。
——他与她注定没有缘分。
“我想和离!”
虞嫤的手指微顿,随即又轻轻摩挲着案几。
那双冷冽幽深的眸子变得晦涩难懂,沉吟了半晌,这才抬眸看向虞晚,认真询问。
“如果有一天,我和柳遗直的婚事告吹,你与柳承嘉的关系,将是虞家最后的退路,你还想和离吗?”
听着虞嫤这奇怪的问话,虞晚眉头紧蹙。
过了好半天,她这才瞥眸看向虞嫤,原本踌躇的神色,带上了一往无前的坚定。
“想!”
她已经用一次联姻,报答了虞家的生恩和养恩,如今只想为自己活一次。
“好!”
虞嫤尊重虞晚的选择,也不会干预她的生活。
她既然对柳承嘉没了感情,能割舍掉腹中的孩子,做好了面对流言蜚语的准备……
那么,和离或许是浴血重生的最佳选择。
“但是,我不希望柳承嘉短时间内迎娶继室。”
“嗯!”
翌日清晨,天气阴沉。
虞嫤刚准备前往老夫人的荣华园,却看到柳遗直站在游廊处,正朝着她慢悠悠地招手。
“过来!”
邪魅温和的声线,听上去并不惹人生厌,可那招呼猫狗的动作,却让虞嫤的眉头紧紧拧了起来。
“五叔!”
她远远打了招呼,并未继续靠近。
柳遗直瞧着她这姿态,咧开唇角轻嗤了一声,向她散漫地移了几步。
“你去劝一劝阿晚,和离之事断不可行!”
虞嫤的眉头不悦地拧起来,看向柳遗直的目光既像刀刃,又像寒光。
“和离之事由柳承嘉率先提出,这话你合该与他说才是。”
“他那边若是能说得通,我也不会来这里堵你!”
柳遗直气愤地呼了一口浊气,眸色间多了几分难以掩饰的厌烦。
他昨晚逮着那小子耳提面命,可后者却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一定要和虞晚和离。
虞嫤闻言,脸色愈难看。
合着柳承嘉是宝贝疙瘩,自家的阿晚便是任人揉搓的野草?被人欺负,也得继续忍气吞声?
“阿晚也不是无枝可傍的鸟雀,不会赖着柳家”虞嫤抬眸时,目光清冷,“和离之事,断无更改的可能。”
柳遗直皱眉,他没有想到虞嫤的态度,居然如此强硬。
“你扪心自问,和离对虞家有何好处?”
“没有好处,可阿晚觉得舒坦就足够了!”
自己人知晓自家事,她套着虞嫤这张‘皮’生存,圣旨赐婚就如同海市蜃楼,虚无缥缈。
——届时,柳家与虞家的关系还需要虞晚维系。
她昨晚也曾分析利弊,只是阿晚心意已决。
“虞晚没有幼时离散,没有身陷青楼,虞家可以用半数家业庇佑你一生平安喜乐,却未必允许虞晚和离!”
“虞家的荣华富贵,若是源于一个女子的卑躬屈膝,那么这荣华富贵要之何用!”
听着她铿锵有力的声音,柳遗直无奈地揉了揉额头,状似无力地呢喃。
“和离之事,等你父兄和母亲抵达竟陵府之后,我会亲自去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