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费尽心思为大房谋取利益也好,对我的示好视若无睹也罢,可他怎么能用那个贱人来糟践我?”
许是因为癫致使浑身无力,她一屁股坐在地上,目光空洞地望着管事婆子。
“我这辈子最大的悲哀,是对柳元甫生了男女之情,对柳遗直生了母子之心!这才让他们瞅准机会,便在我的心窝上插刀子。”
“你是不是很好奇,好奇我明明答应陈德,会趁势将虞嫤赶出柳家,最终却改了主意?”
她附在婆子耳边,双颊笑得通红,可任谁都瞧得出,那双眸子不含丁点温情,只有泼天的恨意。
“为了一个虞嫤,他居然用那贱人来威胁我,我的儿子真是长大了啊!”
隔了两日,虞嫤才从虞晚口中得知。
那个被老夫人甩耳光的管事婆子,心悸而亡,而她的家人也被撕了奴籍,换回了自由身。
虞嫤虽然奇怪,却也没有深究,每天不是看闲书,便是荡秋千。
——日子倒也过得潇洒自在。
只是相比较虞嫤的闲适自得,虞晚则忙碌的厉害,每天不是去找柳承毓他娘,便是在去找他娘的路上。
她去了啥也不说,啥也不做,就是盯着柳家婶娘猛瞧。
一次两次还好,七八日雷打不动的造访,终于让柳家婶娘意识到不对劲,明白自己的小心思或许败露了。
“阿晚,这事情是婶娘做的不厚道,可自家人清楚自家事,你族兄实非良配……”
“哦……婶娘是想说,当年族兄的未婚妻爬他的床,他险些将五脏六腑吐出来,最终导致那个女郎羞愤自杀的事情?”
“……”
柳婶娘脸色微变,世人只知,柳承毓的未婚妻跳湖而亡,却鲜少有人知晓其中的原委。
——没有想到,虞晚居然查得如此清楚。
“你既然知道事情的原委,就应该明白,你阿姐与阿毓并不合适。”
“明知道不合适,婶娘为何还要应承见面之事?”她薄唇微咬,“既然答应了见面,为何又要堵路?”
面对她的连番问,柳婶娘亦有些招架不住,只得长舒了一口气,‘老老实实’地交代。
“我以商户女的身份嫁入柳家,所见妇人多为世家权贵和清贵名流之后,她们看人时永远高高在上,鲜少有人如阿晚这般待人赤诚。”
——在柳家,虞晚是为数不多能与她合得来的小辈。
“你的姐姐寡居之身,我的儿子厌女症作祟,他们二人本就不是良缘。”柳家婶娘叹了一口气,“只是这事情由你说出来,我也不好拒绝,这才有了暗中堵路一事!”
“……感谢婶娘看得起阿晚!”
虞晚得了她的回复,久坐不起的屁股,终于舍得离开杌凳,只是那明晃晃的笑容不明所以。
“我阿姐寡妇之身,确实配不上你家门楣,所以她也未曾答应族兄的求娶!”
柳婶娘闻言,彻底愣在了原地,本想追问事情的原委,可大厅里哪还有虞晚的影子?
“孽障!”
许是气急,柳婶娘失了平时沉稳内敛的气度,气势汹汹地奔向柳承毓的书房,一脚将门踢开。
“柳承毓,你耍你老娘是不是?”
要不是这崽子的厌女症作祟,她焉会绞尽脑汁,将这门亲事搅黄?毕竟,黄花大闺女都能被他嫌弃地跳了湖,更别说一个寡妇。
——可是他呢?他居然舔着脸去求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