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懿星的殷鉴不远,虞嫤自然不会主动找抽。
可谁能想到?柳遗直居然亲自来收账,甚至收到她的榻上。
——活脱脱的浪荡下流坯。
“……尚未抄完。”
“哦!”他随口应了依据,忽地话锋突转,“既然尚未抄完,那便继续吧!”
见她好似木桩子似的杵着,柳遗直的双眸盛满了促狭。
“难道!你希望,我夜夜前来督促?”
虞嫤闻言,二话不说奔赴书案。
相比较柳遗直那羞耻的诗作,送走他这尊‘瘟神’,才是最紧要的事情,免得夜夜扰人清梦。
——有了目标后,虞嫤抄书的度,快得令人眼花缭乱。
柳遗直接过沉甸甸的手抄本时,仍旧觉得不可思议。
只是,相比较她那令人瞠目结舌的抄书度,那笔走龙蛇的笔韵,却更为难得。
这一手本领,没有十余年的功夫,怕是写不出来!
“你的字体,可曾受过大儒指点?”
虞嫤摇头否认,心力交瘁地指了指正门,送客之意尤为明显。
瞧她忍耐到了极限,柳遗直倒也不准备继续逗留:“赠诗,我过些时日送过来!”
“……不用了,这些手抄本,权当是侄女儿对五叔聊表敬意。”
“那可不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柳遗直果断拒绝,走到门口忽地转身,“对了,那件事情考虑得如何了?”
“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对于她的识相,柳遗直颇感欣慰,脸上的笑容更为真挚,甚至破天荒地给出允诺。
“你放心,只要你承认了‘锦仙’的身份,我会想办法护住你的父兄。”
虽是空口无凭的许诺,可虞嫤却瞬间来了精神,声音亦变得娇软动听。
“柳五叔放心,我定然将事情办得漂漂亮亮!”
面对她突如其来的转变,柳遗直倒是没有丁点不适,反而状似无意地轻笑。
“你们虞家姐妹倒是有趣的紧,柔弱的柔弱,莽撞的莽撞,却都是为了目的,敢于以小博大之辈。”
送走了柳遗直,虞嫤先是去了红裳的房间。
见她睡得昏昏沉沉,没有丁点苏醒的征兆,便知被人点了睡穴,上前替她掖好被角。
离开红裳的房间后,她顶着悬空的冷月,在屋檐下静默地望着虞晚的跨院。
——眉头时而紧缩、时而舒缓。
翌日清晨,红裳不停地在虞嫤面前念念碎,对于她反常的作息深表怀疑,一度觉得身体出现了问题。
“姑娘,我是不是生病了?”
“……没有”虞嫤受不了她的唠叨,将话本放在一旁,“你去瞅一瞅阿晚,生病的人应该是她那模样!”
经她这么一说,红裳瞬间闭嘴。
她刚才去见了晚姑娘,憔悴的脸色宛若白纸,风都能将她吹倒。
就在主仆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唠嗑时。旁边的跨院,忽然传来虞晚疯狂的嘶吼声。
“柳承嘉,你想逼死我是不是?”
虞嫤闻言神色大变,利箭似的赶到虞晚的跨院,一脚踢开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