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天便晴了,阳光出来,虽然晴的不是很好,但也暖了几分,小岛上薄薄的雾气,仿佛世外仙境一般。吱呀声响,那少女推开了门,但见她约十七八岁,长及腰,一身淡蓝衣衫,伴着桃花般美丽的面庞,楚楚动人,十分漂亮。”说着望向雪依,雪依呆了一呆,撅起小嘴,道:“我又不漂亮,那医生姐姐肯定比我漂亮多啦。”
阿云微咳了下,道:“那少女俏生生的站在门口,微微转动目光,看了看靠坐在树桩旁的老二和老四,二人也看着他,六目相对,少女也不羞怯,冷哼一下,又回头看看躺在一个简易担架上的我。我当时还算清醒,便看着他。她大概看到我身上的血渍还有匆忙包扎的伤口,似乎微微呆了下,却听她开口道:‘原来你还没死透’,声音冷冰冰的,但却十分好听,我当时早已看破生死,也不当一回事,朝她眨眨眼,道:‘你真漂亮,我莫非是死了吧,碰到了仙女了吗?’那少女哼了一下,朝担架上踢了一脚,老四呼的一下站了起来,道:‘你干什么?’
那女子扭过了头,道:‘你昨晚要在屋檐下避雨,我可没答允,还有,现在天已晴了,不必避雨了。’老四听懂了的意思,赌气去抬担架,老二只好跟着他把我移到屋子前空旷的地方。
却见那少女轻移莲步,走向另一间小点的屋子,不久,炊烟缕缕,却是在生火做饭。半个时辰后,少女端饭入堂,熬好的粥,炒好的野味腊肉,还有青菜野菇,小小圆圆的馒头。少女端了正屋,背对我们,一个人吃了起来。我还好些,老二老四折腾一夜没睡,又冷又乏,此刻也饿得很,若是喝碗热粥,吃上几个热馒头,就算花上个一千两银子,也是肯的。饭菜虽多,那少女也多半吃不完,但二人又怎好相求?
老四憋了一肚子气,瞥眼看到屋前有个老大的园子,一大半种着不知名的花花草草,多半是药草,而园中小径一侧,种着一大片青菜,更有一畦萝卜,老四眼尖,眼看是萝卜成熟。憋了一肚子气,便也顾不上面子,道:‘姑娘,俺是个粗人,不懂那么多道理,此刻兄弟三人饿得很,要讨你几根萝卜吃,肯不肯?’少女只顾自吃饭,也不答话。于是老四真去拔了几根萝卜回来,在井边打水略微冲洗一下。于是那姑娘吃菜吃馒头喝粥,我们弟兄三人吃萝卜。”
雪依听得噗呲一笑,道:“那也有趣,萝卜好吃不好吃啊?我可没吃过生萝卜呢。”
阿云道:“自然是没有酒好喝,肉好吃的,但是当时又冷又饿的,已经十分不错了。那少女吃完饭,洗完碗筷,见我们吃完萝卜,还是赖在那不走。便道:‘你们要赖皮到什么时候?几个男的跟一个小姑娘耍赖,也罢……’她看了看我,接着道:‘反正你们赖不过三天了,这位受了不轻的外伤,恐怕内伤更重,我瞧运气好能活三天,运气差的话……’老二一听也慌了,看我脸色,确实比前一日又差了几分。一跺脚,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我当时可不怕,笑嘻嘻的看着她,道:‘看着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死去,死也是个快活鬼。’那少女皱眉不语,我又道;‘姑娘一语道破我的伤势,不错,我受了不轻内伤,外伤也不好捱,姑娘想必医术精妙,人也是聪明的很,我告诉你吧,伤我的有十多人,我现在虽然快死了,却还没死透,但他们却早就死透了,其中就有丐帮帮主司徒震,铁剑门天松,长江乌沙帮主……’少女似乎微感惊讶,却故作平静,问我那又怎样,我笑着不语,老四却已急了,道:‘我们老大神功盖世,你若治好了他,便是有天大的难事,也都能帮你办好,这个买卖岂不是好’。
少女皱了皱眉眉头,道‘我若是要他杀人呢?’老四一拍胸脯,道:‘那还不是易如反掌,便是皇帝老儿,我们要他三更死,他决计活不到五更啊。’少女冷哼一声,沉思了好大一会,道:‘把他抬进来吧。’老二老四闻言大喜,连连应允,忙抬起我,小心跨过门槛,把我抬进那少女的屋子。”阿云说到这里,笑了一下,道:“虽然医仙已死,但她尽得真传,她已答允医治,我便想死,也是死不了了。”
雪依点头,道:“总算肯救你啦。”沉吟了一下,道:“最终还是救你的,为什么之前一天晚上不肯,现在又肯了,还让你多……多受一晚上罪。”
阿云淡淡道:“这道理也很简单罢了,之前她不肯救我,大概是不想再卷入江湖是非,甚至老医仙终前是否有什么嘱咐,要她不再医治江湖中人,也未可知。而之后呢,她知道我武功了得,有求于我,便肯救治了啊。其实后来果然是要我取给她师父报仇的。”
雪依嗯了一声,才知如此。阿云呆呆沉思,也不说话,月行中天,长夜过半,月光很亮,星星却睡着了。雪依却没有一点倦意,望着阿云,又问道:“那后来呢?怎么救好了你?”
阿云道:“后来啊,后来我被抬进屋子正厅,屋子不是很大,但里面东西不多,倒也整齐,窗台上摆着不知名的花草,墙角一个大书架,摆满了书。我躺在地上的担架,她便俯下身来,探手查看我伤势。”说到这里,阿云似笑非笑看着雪依,雪依瞪大了眼睛,一脸的萌然。
阿云微咳了下,接着道:“她俯下身来,玲珑的身段触手可及,淡淡的幽香,白玉般无暇的脸庞,见我盯着她看,她当时冷哼一声,好像很生气,又似乎没生气,皱了皱眉头,就转身入了里屋。老四吓了一跳,以为事情要糟,想要跟去,却被老二拉着。
片刻后,她又回来,却是拿来她师父炼制的疗伤圣药,非但没有生气的意思,似乎还有一丝着急,想必我伤重,怕我死去,所愿落空。她先让我服下一枚丹药,又解开衣襟,把伤药尽数倒上,看了看老二和老四,冷冷道:‘我要救治病人,不想受到打扰,不过你们二位若是想跟着我学济世救人的本事,不妨留下来看上一看。’老二干笑一下,拉着老四走了出去,带上房门。大概是服下的丹药起了效用,渐渐感觉浑身暖意,一股倦意袭来,我伤重神智不稳,渐渐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