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二房最过平庸,二爷更是连官都没得做,变成了闲家翁。当被宗伯找上时,二爷被锦绣仕途冲昏了头脑,糊里糊涂地就应下了。
“二伯父,拿祖母的命出人头地,这话您竟然有脸说出口?”安好愤然。
老夫人气得浑身颤抖,一拐杖打在安二爷身上,平日里最体贴懂事的次子,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阿娘,儿子是被人骗了,是宗伯严国舅,他骗我说这药只会让你虚弱阵子,让大哥在家照顾您,儿子没想到……”
安二爷崩溃了,不孝是大罪,更何况这是他的母亲,他怎么可能会真的想害她呢?
“指控宗伯,你可有证据?”老夫人恨恨地点着他,都到这份上了,这个蠢儿子竟然还不知道自己中计了。
“我……我……”安二爷目光呆滞地瘫坐在地,他什么证据也没有。
“倒是你不孝的罪证比比皆是,我若死了,你大哥丁忧,我若没死,你也被人抓住了把柄。此事若被人告到秋官府,你难逃一死,安家全族也断了仕途,现在明白了吗?”老夫人气得又拿拐杖给了他两下子。
秋官府主刑罚,司寇为,是朝廷六卿之一。
“阿娘息怒,求阿娘救救二弟,他知错了,他真的知错了!”安大爷为弟弟求情。
安二爷回过神来,恳求道:“阿娘,我错了,求您救救我,救救安家。”
兹事体大,老夫人静下心来,梳理了整件事情后,便有了主意。
“那几个下毒的是人证,留着就是祸患,悄悄处理掉吧,厚待他们的家人。”老夫人闭了闭眼,“其他的所有物证也要一并销毁干净。”
“是,我这就去安排。”安大爷抹了把汗,只要母亲没说走投无路,二弟就还有活命的机会。
“二房即刻启程去徐州老宅,什么也别收拾,以免惊动了人。”老夫人定了心,动荡之际,二房不宜再留在殷都。
就这样,安二爷带着一妻一妾、一子两女逃命似的离开了殷都。
宗伯严国舅还被蒙在鼓里,直到连着几天没见到安二爷来找他,才觉不对,一打听才知道,安家二房竟然回徐州了!
莫不是事情败露了?
难怪连着几天早朝,安大爷都苦大仇深地盯着自己,他还以为是因为与司祭争权之事,没想到……
“安家的事,暴露了!”严国舅火急火燎地找到了他的五弟,就是“好心”修缮栖流舍的严五爷。
“大哥怕什么,左右没留下证据,暴露便暴露,此事安家藏着还来不及,怎么敢倒打一耙?”严五爷看得透彻。
严国舅闻言眉宇舒展,松了口气:“也是,我可是驸马,是国舅爷,咱严家就是王室宗亲,他们安家哪有胆子招惹我们?”
严五爷暗自鄙夷地看了大哥一眼,当初若不是他用了下作手段,哪轮得到他当这个国舅。
“这事,要不要跟王后禀报一声?毒杀安老夫人可是她出的主意。”严国舅小心地问道。
提到王后,严五爷就来气,之前昭王子找上门来,连累他的手下顶罪,这事他还记恨着呢!
“大哥看着办吧,我已经给王后利用过一回了,往后她的事,我边儿都不会沾!”严五爷拍拍屁股走人。
“算了,王后问起来再说吧。”严国舅也不想去触霉头,转头就把这事抛诸脑后,找新纳的小妾寻欢作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