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安好四人一路向北疾驰,路上遇到一个小村落,但不幸的是,村子里没有医师。
他们在此略歇了歇脚,子昭向村民买了两套旧衣裳,安好这才将自己和妘雀的湿衣服换下来,并简单包扎了伤口。
四人继续向北而行,在太阳落山前,他们到了离殷都最近的驿站。
事态紧急,子昭直接亮出了自己的身份,让驿站的管事从附近请来了医师。
“先头是着了凉,后又落了水,这才感染了小风寒,一会就该起烧了,估计得烧个一两日,之后好生静养半个月,按时服药,就无大碍了。”医师的诊断让四人松了口气。
妘雀的情况不宜再挪动,几人决定在驿站住下。好在刺客未再出现,这才让他们有了休整的时间。
伤寒药是驿站里常备着的,安好亲自熬了药,给妘雀服下后,见她呼吸略平稳了些才放下心来。
安好端着药碗出了房门,就见子昭独自坐在驿站的小院内,盯着漆黑一团的夜空呆。
安好叹了口气,走了过去,问道:“阿昭,在想什么呢?”
“我……我想不明白,母后为什么要杀阿雀,想到你们今日险些命丧断崖,我就觉得后怕,真是无颜面对你和阿雀。”子昭气恼着,将脸埋进了臂弯中。
“师父曾对我说过,人无法对身边生的所有事情负责,但人要对自己因此做出的回应负责。
王后要杀害阿雀,这件事并非你我的过错,但此事既已生,我的回应是我要保护阿雀,既便因此而死,我亦坚守了心中的道义,无怨无悔。
阿昭,此事你没有选择视而不见,反而在努力保护我和阿雀,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完全无需自责。”
安好柔声劝慰着,她的话令子昭豁然开朗,心中的郁结也逐渐消散。
“阿好,遇见你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子昭忍不住感叹了句,忽然想起安好的伤势,忙问道,“对了,你背上的伤如何了?”
“无妨,上过金创药了。”安好微微一笑。
与此同时,一个小厮从驿站闪身而出,骑着马朝着殷都而去,但他不知道的是,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屋顶上正在守夜的傅说看在眼里。
到了后半夜,如医师所料,妘雀开始烧了,守在她身边的安好忙给她敷上了冷帕子降温。
“安好,兄长到了吗?”妘雀意识模糊地问道,她脑子里正循环回放着妘娘子之死,满心想着兄长一到,她就该嗝屁了。
“快了,阿雀别害怕,你很快就能好起来的。”安好安慰道。
“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妘雀口齿不清地呜咽着,但还没来得及说,她又头昏脑胀地晕厥了过去。
妘雀:摆又摆不烂,躺又躺不赢,睡还睡不醒,当炮灰苦啊!
“莫非雀娘子的兄长就是妘少主?”傅说诧异地问道。
“没错。”安好点了点头。
“妘雀……”傅说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他不止一次从妘鹰的嘴里听到过这个名字,只是没想到,妘鹰口中粉雕玉琢的妹妹,竟成了这副形容枯槁的模样。
王后怎敢对妘家娘子下杀手?妘部实力不容小觑,王后就不怕妘部报复吗?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
第二天一早,子昭带着两女一男入住驿站的消息,便传回了王宫。
结合他与妘雀、安好同时现身栖流舍的消息,二女的身份不难猜测。
王后之所以在驿站安插人手,正是在监视妘少主的行踪,按照行程,妘鹰今天夜里就会入住那家驿站。
妘鹰并非孤身前来殷都,他带了一支护卫队,若是让他与妘雀会和,妘雀的性命就更难取了。
“一个缠绵病榻的瘫子,怎么就是杀不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