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上,那些黑色巨兽部分背鳍和触须露出海面,划过白色的浪花,冲向那高疾驰的钢铁之龙。
熔炉车头内部,巨大的十六缸动机如同打桩一般,不断抬起又落下,无数金红的粒子被压缩然后抽离爆燃,这些龙之序列的魔力精粹粒子被灌注入中央那颗巨大的核心中,经由复杂而又如烙铁的纹络和管路高运转,然后又将其注入输出的管线中,如血脉一样向身后的车厢输送。
呼啸而强劲的龙之序列粒子在管脉中高奔驰,这些粒子所到之处,车厢外层的鳞片装甲亮起金色的脉络,而后鳞片表面逐渐镀上色彩,仿佛是做好了应对冲击的准备。
之后
轰鸣的高奔驰中,一列列车厢的顶部在狂风中抬起,然后露出鳞片装甲下的双漆黑炮管,在火控雷达的不断观测和校准中,炮管开始对准这些袭击而来的异变海兽。
两根炮管中的狭小屏幕上闪过一行行字幕。
[艾竭卡粒子填充中……]
[管线开始预热,选择模式:辉巧模式b级]
炮塔底座开始汇聚金红的粒子,然后沿着炮管蔓延,其内部的勾丝阵列渐渐亮起。
[象限仪照准启动,开始分配目标……]
[目标分配完毕,开始照准……]
炮管缓缓移动,在底座表盘的转动和调节下,将炮管一步步对准那些袭来的黑色海兽。
[锁定成功,射!]
金红的粒子流陡然划过海面,即便是白天依然如此夺目和耀眼,高度压缩的强劲粒子流一闪而逝,海面升起大片的水花和白雾,而之前冲向列车的海兽身上则多出了几个惨烈的焦黑空洞。
这些瞬间死去的海兽度慢了下来,在惯性的带动下向前滑行少许,慢慢沉入蔚蓝而漆黑的大海中,因为距离较远而未被波及的少部分海兽也停了下来,看着前方那些死去的同类,出阵阵低鸣,然后慢慢的消失在海面尽头。
“开始汇报情况。”
车头的巨大驾驶舱内,车长皱眉看着眼前众多分隔小块的屏幕,拿着对讲机大声询问。
“雷达和象限仪搜索完毕,靠近的47只海兽被消灭41只,剩下的6只因为距离较远没有被纳入锁定范围而逃过炮塔攻击,目前该6只海兽已经向远方离开,而其凡核心散的波动也在逐步减弱。”
“很好。”
列车长稍微点头,挂掉通话终端,然后坐了下来。
看着车长表情依然严肃,他身旁的副手不得不小心俯身下来询问。
“您看是?”
“对于攻击的结果我并不意外,这辆‘囚牛重工’所产的熔炉列车本就是应对海兽袭击的产物,但让我感到丢脸的是,居然海兽距离列车只有一千米的时候才被现。”
“若不是今天处理的不错,我们都得在企业内记上一笔,哼!”
“这可是搭载谈判代表的列车!如今南北半球上还对峙有数百万自律单元的军队,太空上也漂浮着三个星舰编队虎视眈眈,如果要是有个意外,你我就直接上军事法庭吧。”
“这个,高行驶时对周边的观察和感应本来就存在一定延迟和失真,也是没办法的事……”副手说话的时候一边擦着额头冒出的汗水。
“呵,没少收金星工坊的回扣吧,这时候还帮他们说话。”列车长撇了眼身边的副手。
“这个,其实他们的观测扫描仪质量还是不错的,或许是熔炉列车这种颤动的运行环境让其挥不太好,您也知道龙之序列的粒子对这种精密仪器都不太友好。”副手继续努力的解释着。
“算了,我不想听你说这些。”列车长摆摆手。
“你给他们打电话,到站后让他们换个新的,下次我来检查,如果合格了,我就不继续追究这些问题。”
这个男人站起身来,在副手肩上重重拍了两下,让对方差点站不稳,但这位副手一点也不敢反抗,只能目送列车长远去。
之后这位副手仓促的离开驾驶舱,而驾驶舱内的其他成员也纷纷小声交流起来。
“哈哈,真是好笑,早就看他不爽了,这下栽跟头了吧。”
“那可不,列车长以前可是军队里退下来的,那龙之序列6散的强大压迫力,企业里没几个人吃得消,就他哈哈。”
“别笑了,人家可不是我们这样的普通员工,据说他叔叔可是企业高管,不然哪有机会接触这种更换内置设备的选购权力。”
……
即便是战乱中,贪婪和腐败依然在联邦内蔓延,改革派也并不会比保守派清廉很多,事实上这也是为何很多星域不愿支持改革派的原因,所谓改革不过是把利益从一部分人挪到另一部分身上。
为此不少星域生了起义和动乱,他们厌恶联邦的治理,不再相信高层的任何许诺,而这些人的目的也希望从联邦中独立,联邦解体似乎也是更好的选择。
这是个比烂而腐朽的时代,再也没有令人震撼、热血沸腾的誓言,只剩下用享乐来麻痹日渐空虚的精神世界。
……
画面不断的流转,那位名为泪纱的女主角跟随兄长前往敌方阵营,一路上见识到了战争中双方的各种丑陋和阴谋之举,并对两边都深感失望,而就在这样的心境里,她遇到了敌方阵营的一个画家。
这位画师是被敌方高层派来前线作画的,虽然两方正在战争,但仍有不少富人想着,如此波澜壮阔的战争,前线的战场一定有着异于平常的风景,那种铁与火,鲜血和钢铁之中迸的美,一定是稀有的,所以专门花钱雇佣了他,并让他来危险的前线,作为富人的眼睛,绘下这令人感慨的景色。
“为什么不用拍照呢?”泪纱询问这个男人。
“拍照固然能记录下现场,但画不一样,它介于虚幻和现实之间,可以将所见场景中的蕴含的情感以极致的方式展现出来,这种美丽是稀少的,也是那些大人物喜欢看的。”
“哦,他们如此喜欢,怎么不来前线呢。”泪纱坐在画师旁,看着他一笔笔作画,而远方的地面无数炮火和光柱贯穿,战火喧嚣。
“那当然是因为,他们觉得自己的生命更加重要。”画师无奈的摆摆头,看着身旁这位单纯而美丽的女子。
“所以呢,你的生命就不重要了吗?”泪纱轻抬手腕,指尖抚摸着对方略带胡渣的下巴,眼眸中似乎有着盈盈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