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逸仙离去之后,工人们的精神状态如获新生般焕然一新,他们聚集一处,热烈讨论起床铺的分配问题。这群在困苦生活中摸爬滚打的劳工们,对床位并无过多挑剔,毕竟过去在田野间也能随地而眠,今日能有木板搭就的上下铺位供其休憩,已属难得之福。没过多久,众工人便迅分定床位,各自带着简陋的家当,纷纷来到自己的铺位准备歇息。王老六幸运地占据了下铺,他盘腿端坐于硬梆梆的床板之上,低头沉思了片刻,然后弯腰从床下拉出一只粗糙至极的木盆。盆中果然盛放着布巾、细小如豆的皂角以及搓成刷状的柳枝等生活必需品,尽管这些物件粗陋不堪,布巾质地低劣,皂角几不可见,柳枝也是乡野随处可见的普通物什,但此刻它们却承载着一份厚重的生活实感。
王老六,原本是乡间一名卑微的农夫,因一场突如其来的水灾摧毁家园,他被迫离乡背井,沿路以拾荒度日,历经万难终至长江城。在这漫长逃难的岁月里,他的双亲和妻儿先后因病饿交加相继撒手人寰。面对接二连三的亲人丧失,王老六的心境犹如被铁锤千锤百炼后的石头,硬得足以承受锥心刺骨的痛楚。他凭借一股求生本能,在荒凉无垠的土地上日复一日寻找果腹之食,维系着自己脆弱的生命线。待到妻子与孩子们相继离去后,他的心中并没有涌起强烈的悲痛,而是呆滞地凝视着他们的遗体,草草地安葬了他们,随后继续踏上了那漫无目的的流浪之路。他的遭遇堪比人间悲剧,哀伤深重至骨髓,心灵仿佛被冰雪封冻,唯有靠最原始的生存欲望延续生命,直至他在命运的引导下抵达了长江城。
然而,初至长江城外,王老六的生活依旧困顿不堪,只能在赈济粥棚内饮尽那一碗碗清汤寡水,虽然空虚饥饿的肠胃渴望更多,但每日的生活如同行尸走肉,没有丝毫希望可言。然而,随着一位新任地方官吏的到来,一切似乎生了微妙的变化。这位官员虽不具显赫的官威,行事作风倒像是一位来自民间的豪侠之士。正是这个人,让王老六内心深处那份尘封已久的柔情重新泛起了涟漪,仿佛枯树逢春般慢慢复苏,生机勃勃。城市边缘的粥食开始丰富起来,城里也大规模搭建起了一座座简陋的木屋,数以千计的流民得以领受崭新的衣物,并入住其中。王老六心中的希望再次燃烧起来,尽管这些建筑质朴简陋,却为他带来一种久违的安全感和庇护所的感觉,长期冻结在他心头的坚冰悄然融化。
回忆起过去的种种苦难,王老六的眼眶湿润了,最终泪水决堤而出,那撕心裂肺的哭声穿透宿舍每一个阴暗角落。此时此刻,无人投来异样的目光,有的默默垂泪,有的掩面轻泣,还有的咬牙强忍悲伤,整个房间沉浸在同为天涯沦落人的共情哀痛之中。过了许久,王老六终于止住了哭声,将手中的木盆轻轻搁在一旁,低头伏膝默默承受这份沉重的痛苦。室内陷入了深深的寂静,直至夜色降临之际,有人起身推开窗户,凉爽的晚风徐徐吹入,带走了一些压抑的愁绪。
耳边突然响起的话语打破了静谧:“明天就要开始工作了。”“以后的日子肯定会好起来的。”众人听到这句话,都纷纷盘腿坐在床边,隔着窄小的床铺彼此交谈起来。王老六亦抬起头来,红肿的眼睛注视着周围的人群,倾听相互间的安慰和鼓舞。“大伙儿不用担心,只要开始做工就有钱赚,从此温饱不再是难题。”“太子殿下保佑我们,昔日的苦难都将随风飘散。”“各位兄弟姐妹,趁现在大家还不太熟络,不如互相介绍一下,日后也好有个照应。”这一提议让大伙意识到他们之间还未正式相识,于是逐个进行自我介绍。
人群中议论声四起,话题转到了明日的饮食安排。“听说吴家最初只给咱们提供稀粥,一天两餐。”“那样跟喝粥棚有什么区别?肚子空空哪有力气干活?”“先别急躁,事情还没说完呢!”“城里的张老爷听说此事后,立刻调整自家布行的政策,改为供应干饭和咸菜。”“因为舆论的压力,吴家也不得不改变策略,如今也开始供应干饭,并且配上了咸菜,据说每周还能享用一顿荤腥。”王老六听着这些消息,嘴角不禁微微上扬,暗自揣测这其中必有官府的巧妙布局和调控。
讨论仍在继续,这时有人提到了城内手艺群的巧匠季大师。“季大师的手艺那可是远近闻名,据说林大人与孙老爷经过商议,为了改善咱工人们的就餐环境,特地请季大师打造一件特别的器具。”王老六对此充满了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神奇宝贝?”“据传是个非常大的家伙,里面装有类似磨坊驴拉磨那样的传动装置,叫做传送带,我们只需坐在上面,饭菜就会自动送到嘴边,吃完就能接着干活。”王老六听罢不禁惊叹不已:“这简直就是专人伺候一般!季大师真是了不起!”“确实厉害,但真正构想出这个设计的是林大人,季大师只是根据林大人的构思精心制作而成。”王老六对林大人愈敬佩:“林大人真可谓神人也!”“有林大人这样为我们谋福祉,我们怎么可能过不上好日子?”众人纷纷表示赞同,对未来的生活满怀期待和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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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内,靖江帝手握狼毫笔,面对堆积如山的奏折却迟迟无法落笔,思绪犹如波涛翻滚,心中挂念着无数心事。根据密报,太子应已返回京城,但至今仍杳无音信。靖江帝心如明镜,猜测李德贤可能藏身于长江城中,极有可能与林小风有所牵连。尽管有郑孽初贴身保护太子,靖江帝起初并未过多忧虑。然而随着时间推移,他的疑虑如同烈火般在心底熊熊燃烧起来。
王景文作为身边亲信,早已洞悉靖江帝内心的波动,见其案头冷茶未动,便不动声色地换上一杯热气腾腾的新茶。终于,在漫长的沉思后,靖江帝放下手中的笔,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朕意欲亲自南下巡视。”王景文闻听此言,面色不禁为之一变,惊愕之余询问:“陛下为何突然提及南下?若是离京数十日,长途跋涉,朝廷政务如何应对?群臣无岂非大乱?”
靖江帝凝视着王景文,声音低沉而坚定:“如今国泰民安,战事暂歇,日常政务可暂时交由内阁处置。三府之中,长江之地由林小风一手操持,朕尚能安心;然其余两府亦不容忽视,蔡鹰扬所提之地方治理问题正中要害,若民生沸腾,朕将愧对祖宗社稷。太子擅自离京,此事关乎皇家尊严,新法救灾的实际成效更是朕向列祖列宗交代的重要一环。因此,此次南巡势在必行,你去安排。”
王景文虽内心不愿因皇上出巡而奔波劳碌,但他深知君命难违,只能低头领命:“是否需要奴婢先去内阁禀告?”靖江帝再度执起笔,一边批阅奏章,一边淡然回应:“去吧。”
王景文匆匆赶至内阁,意外的是阁老们并无异议,皆默默点头表示同意。白永元关切问道:“近来陛下心情如何?”王景文撇了撇嘴,答道:“大致平稳。”当白永元追问太子行踪时,王景文微笑着透露:“殿下此刻并不在京师之内。”
众阁老听罢,纷纷叹息摇头,暗自揣测太子很可能正与林小风同行。靖江帝此番南巡,或为了实地考察救灾情况,或为了寻觅太子下落,众人已然心照不宣。白永元试探性地问:“太子莫不是和林小风在一起?”王景文坦诚直言:“详情未知,但在京中除了林小风,还能有何人能让太子结伴同行?望白公日后加强对令甥的管束,切勿让其放荡不羁的性格影响到太子。”白永元听后脸色大变,急忙辩解:“此事错综复杂,我并非他什么舅舅!”话音未落,王景文已转身离去,临走时回一笑,留下一句耐人寻味的话:“我明白你的尴尬处境。”
白永元被这句话说得气血上涌,一头撞到了桌子上,悲愤地说:“真是造孽啊!”李秋炎见状连忙起身劝慰。恢复平静的白永元转向陈曙光与李秋炎,神情严肃地质问道:“你们也是他的二舅、三舅,为何只提到我一人?”一番打趣之后,白永元神色转为庄重:“陛下一走至少要一个月,必须有人陪同前往。我见到林小风就心生厌恶,自然不会与他同路。”李秋炎忧虑地道:“陛下离京这么久,这样做真的妥当吗?”白永元摆手道:“不必过分担忧,目前国家大事稳定,没有重大危机出现,维护皇家颜面才是最为关键。万一这次救灾举措最终以失败告终,陛下该如何面对朝野上下?”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李秋炎决定随驾南下,而陈曙光则在一旁默不作声,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似乎另有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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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南巡之举,其重大程度犹如春雷炸响于九天之上,而朝野上下对此心领神会,各部官员迅行动起来,筹备工作有条不紊地展开。经过数日紧锣密鼓的准备,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踏上了漫长的征程。在这支队伍中,不仅有肩负重任的重臣随行护驾,更有厂卫提前探路,细致入微的安排彰显出皇家的威严与审慎。然而,庞大的车马队伍终究拖慢了行程的度,历经二十载春秋轮回,圣驾终于在岁月流转间抵达卢云府所辖之地。
卢云府依傍长江而建,尽管靖江帝一行尚距城池一段距离,但知府张顺度与其僚属凭借敏锐的政治嗅觉,早早得到消息后便带领众人出城恭候圣驾莅临。由于事突然,张顺度和同僚皆是一脸紧张,气喘吁吁地跪倒在尘土之中,恭敬无比地齐声高呼:“微臣卢云知府张顺度与众同僚叩见陛下!”靖江帝面庞平静如湖水,声音沉稳有力,微微一挥手道:“平身吧。”
一路走来,靖江帝目睹沿途灾民生活的艰辛困苦,那惨烈的画面在他心中燃起了熊熊怒火。他步下龙辇,步伐稳健地走向人群,向张顺度询问:“此地离卢云城应该不远了吧?”张顺度心头一阵惊惶,暗自懊悔自己未能预先察觉陛下的微服私访计划,若非下属及时现异常迹象,今日恐怕将酿成无法挽回的大祸。他小心翼翼地回答:“回禀陛下,此处离卢云城仅两盏茶的时间脚程。”
靖江帝特意告诫随行人员务必低调行事,以免扰动百姓安宁,于是率众徐徐迈向卢云城方向,沿途他目光锐利地审视着四野的生活百态。期间,靖江帝关切地询问卢云府救灾工作的具体进展,张顺度不敢怠慢,连忙汇报:“启奏陛下,当前灾情已基本得到控制,进入卢云城内的灾民人数已经不再增长。为保障黎民百姓的基本生活,城内已设置了四十八个赈济粥棚,每日定时供应早晚两餐。粮仓方面,臣已调集精兵严密把守,对任何贪污挪用赈灾物资的行为,均严惩不贷,凡触犯禁令者,必将被斩示众以警世人。此外,本府正积极推行以工代赈政策,部分银两已经拨付到位,用于修复府衙、规划道路及加固水坝等基础设施建设。”
靖江帝听罢并未即刻表意见,只是深邃的眼神凝视远方,仿佛要穿透眼前的现实,直抵世间疾苦与希望的深处。不知不觉间,他们来到了卢云城外的一座施粥棚前,那里人头攒动却又秩序井然。靖江帝的目光越过熙攘的人群,落在那一碗碗承载着生死存亡的粥饭上,他的内心波澜起伏,思考着如何进一步推进民生改善,消除灾患,真正实现国泰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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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江帝步入施粥棚,低头审视那一锅热气腾腾的粥品,只见粥体稠稀适中,他便拿起大勺轻轻拨弄,口中赞赏道:“这粥熬得火候恰恰好。”此般浓淡正适宜,足以让饥肠辘辘的百姓每日两餐勉强果腹。知府张顺度紧跟其后,满脸堆砌着谦卑与讨好的笑容,心中明镜一般,深知长江林小风斩杀荀浏之举是陛下为整肃吏治、震慑四方所使的一记重拳,故而众人在关乎民生的赈灾事务上断不敢有任何敷衍和欺瞒。
靖江帝继而以勺探粥,不料勺中舀出几粒砂石,脸色瞬时阴沉如铁,厉声质问张顺度:“粥中为何会有这样的杂物?怎能容许将其混入供灾民食用?”张顺度闻讯面色苍白,急急忙忙趋前解释缘由:“万望陛下恕罪!此举实属迫不得已。”
原来,在粮食供应捉襟见肘之际,卢云城不仅接纳了众多真正的受灾百姓,更有不少并未遭受灾害的居民前来蹭吃蹭喝,甚至有人尚未至食不果腹的地步。为了确保老弱妇孺能够优先获得充足的食物,卢云府不得不采取一种看似无情却实用的手段——在粥中掺杂少量砂石,使得那些并非急需救助的人因口感不适而不愿轻易进食,从而有效提高了食物分配的效率,切实保证了真正急需温饱的人们得以滋养生命。李秋炎等随行大臣听罢,虽面露微愕,但随后皆暗自点头,对卢云府能在如此艰难的情况下仍能维持秩序、合理施粥表示钦佩。
靖江帝在得知真相后,脸色稍有缓和,进一步追问这种独特方法的出处。张顺度惶恐之余,擦去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坦诚相告:“此法源自长江地区,臣是从流离至此的难民那里了解到的。”尽管众人心中对林小风的狠辣手段颇有非议,但在解决眼前难题方面,也不得不承认他的智谋过人之处。
靖江帝话题一转,又开始关心起粮价问题。当听说随着长江解除粮食限价政策,外地粮商蜂拥而至卢云府采购粮食,由于货源大多来自长江流域,粮价已有所回落。然而,即便如此,张顺度仍在竭力调控市场,以防粮价陡升引民怨沸腾乃至社会动荡。对此,靖江帝微微颌,决定亲自深入民间进行实地考察。
穿行于城区,沿途可见不少灾民已被妥善安置居住。靖江帝边走边详细询问“以工代赈”措施的具体成效,张顺度汇报说这种方法虽然暂时帮助了数百上千名灾民度过难关,但在数万亟待援助的庞大群体面前,显得力量单薄,犹如杯水车薪。他进而建议朝廷应积极动员民间资本,尤其是富商大户参与城市建设工程,以免官府财力有限,仅投入小额资金进行局部建设而收效甚微。然而,地方士绅虽答应出资赞助,多数只愿意投资修缮维护的小型工程,对于大规模基础设施建设的投资颇为吝啬。靖江帝听罢陷入沉思,深知不可强制要求民间付出,需谨慎行事,以免激起民愤。
靖江帝再问及“长江模式”的其他创新举措时,张顺度透露长江府将部分基础设施建设项目如修路筑坝交予商人承办,但他对此持保留态度,认为这样做蕴含较大风险,并不轻易推荐仿效。诸位大臣亦纷纷表示赞同,强调涉及民生基础设施的建设责任重大,不能随意委任给商贾经营。
一行人漫步街头巷尾,当看到一群衣衫褴褛的灾民聚集一处时,靖江帝停下脚步,亲自走上前去询问其中一位灾民的名字,并指示王景文暗中调查该灾民的生活状况。此时,张顺度提及最近有一位名叫悟无法师的僧侣在当地颇受豪绅敬仰,众人正筹措资金修建寺庙,或许可以借此机会吸纳更多灾民参与劳动,既解决了寺庙建设所需人力,又能为灾民提供生计。靖江帝虽对佛门中人事并无过多亲近,但考虑到实际效果,还是默许了这一做法对于灾民安置工作可能带来的裨益。
他们继续前行,来到了一片临时搭建的灾民栖息地。靖江帝主动接近一位神情紧张不安的灾民,面带温和微笑,询问对方是否来自城外,并亲切地问起了他的名字。他以此方式贴近民心,试图从细微处了解灾民的真实生活境况,以便更好地制定救荒之策。
灾民姜老四眼见靖江帝面庞上的威严气息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亲近与关怀,他那原本粗糙干裂的脸上挤出一丝拘谨而又真诚的微笑,声音中却满溢着惶恐不安:“草民姜老四,自城外荒地逃难至此。”言辞未了,突然瞥见一袭官服的张顺度正立在一旁,惊惧之下慌忙屈膝跪地,连连叩道:“小人姜老四见过官老爷!”张顺度眸光中掠过一抹怜悯,语调和煦地安抚道:“不必如此多礼,快起来说话,我们只想了解你们的真实生活状况。”姜老四在张顺度的宽慰下慢慢起身,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周围的其他灾民同样畏缩在巷角,个个心怀戒备,目光闪烁。
靖江帝向姜老四询问起他在卢云府内的生活境况,姜老四紧张得言语磕绊:“生……生活嘛,还能过得去,嗯,勉强糊口,还算凑合。”靖江帝瞧见他的局促模样,眉宇间闪过一丝无奈,温和地安慰他无需过于紧张,随意讲述即可。此时,一直随侍在侧的王景文听闻呼唤,立刻上前,手中捧着各式精致可口的小点心分给巷中的每一位灾民。这突如其来的温暖举动犹如春风化雪,逐渐消融了灾民们内心的警惕与防备。姜老四也在众人的劝慰下渐渐平复下来,坦诚地道出了实情:“草民所言句句属实,虽然每日靠施粥和野果维持,但至少尚未沦落到饿殍街头的地步,而且城里的人并未将我们赶走,只是现在还没有一个固定的居所能遮风挡雨。不过官府已经许诺会尽快修缮房屋,等到了寒冬腊月,我们就能够住进新家。”张顺度赞同地点点头,证实了这一承诺的真实性。
不一会儿,姜老四又提起自己曾听说长江地区已为灾民妥善安排了住所,准备前去投奔。张顺度听到此言,脸色瞬时泛起了微妙的变化。靖江帝则以温润的笑容安抚众人:“大家安心等待,朝廷定会让你们拥有安定富庶的生活。”听到这番话语,灾民们感激涕零,纷纷跪地叩谢皇恩浩荡。靖江帝目睹这一切,内心深受触动,随后便离开了现场。张顺度紧随其后,暗自庆幸:幸亏荀浏已不在世,否则今日若是因灾民安置问题引起陛下不满,他恐怕也难以逃脱责罚。
靖江帝对张顺度的工作表示高度赞赏:“你的应对措施做得恰到好处,朕对此非常满意。务必确保在气温转寒之前完成所有灾民的住房建设,并且要迅推动以工代赈政策的实施。”面对眼前的场景,靖江帝不禁感慨万分,能在如此严峻的大规模灾荒面前做到这样的周密安置,实属不易。群臣亦纷纷表示认同,尽管卢云府的救助行动相较于长江地区的举措略显滞后,但在整体治理上仍不失为一种难得的佳绩。
靖江帝耗费半日时间详细巡视,没有现任何重大疏漏,最后对张顺度报以满意的微笑并加以嘉奖:“你这次的表现堪称典范!妥善安置了这些流离失所的百姓,朝廷定有重赏。明日我将亲自前往长江,实地考察那个备受赞誉的‘长江模式’。你也随我一同出。”张顺度听罢,喜出望外,连忙谦恭答谢不敢贪功。此刻,君臣二人及周围诸人皆沉浸在一片欢愉气氛之中,对未来充满了期待与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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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内另一隅,杨白溪等一众新闻采编人员纷至沓来,他们穿梭于市井的喧嚣之中,深入民间巷陌,试图揭开“长江模式”的神秘面纱。突然间,一名同僚喘着粗气、汗流浃背地疾奔而归,大声疾呼:“大事不好了!”闻此言,杨白溪脸色瞬时一变,但很快恢复了镇定,稳住众人的情绪:“诸位不必惊慌,慢慢道来,到底生了何等紧急之事?”“龙辇出现在城外!”这一消息犹如平地一声雷,在记者们中间炸开了锅,所有人在震惊中沉默无语。杨白溪心如明镜,若城外有龙辇出现,那必然是圣驾亲临云卢府,再往南行进,便是举世瞩目的长江地区。
“立即派人骑快马回报,务必通知林大人!”转眼间,在报社简陋却充满活力的公房之内,这群疲惫不堪的新闻工作者将此事详尽汇报给了林小风。林小风听罢,并未显现出丝毫波澜,悠然自得地品了一口茶,随后淡然问道:“这么说来,陛下的銮驾可能近日就会抵达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