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风闭目沉思良久,眉宇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满,尽管他对周志伟在阳曲县动用自己的钱财之举无法挑出明显瑕疵,但他内心的疑云并未完全消散,于是,他缓声开口,言语间似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压力:“罢了,本官暂且放你一马。既然已在阳曲县扎根,就当收敛锋芒,安分守己才是正道。”
周志伟听罢,胸口悬着的那块巨石仿佛突然间找到了归宿,悄然落下,他眼底闪过的一抹庆幸犹如夜空划过的流星,短暂而耀眼,似乎意味着那笔他曾为之忧虑的钱财暂时得以保全。
然而,林小风的目光瞬间凌厉起来,犹如一柄藏于鞘中的利剑刹那间出鞘,寒光逼人,直刺人心:“咱们几番交手,还记得你早年巡查各郡县之时,手中所握之物早已丰盈,本官身为东宫太傅,承担着辅育未来天子的重任,又怎能容忍这股浑浊之气肆意横行?现在,你就老实交代,那些非法所得究竟有多少?”
周志伟顿时面色泛红,露出羞愧与惶恐交织的表情,他拱手作揖,语气谦卑而忐忑:“大人,草民为官期间的所有非法收入,如今尽数在此,总计七千六百两白银,这其中还包含了大人您慷慨赐予的五百两,请大人明察秋毫!”
未等林小风继续追查,周志伟迅速解开衣襟,从贴身之处掏出一叠厚厚的银票,平整地摊放在地上,心中暗自咒骂:“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笔钱终究没能保住!林小风,你以为我真的不清楚你是什么样的角色吗?即便只是路过,也要顺手牵羊的人物!”
林小风见状,一时语塞,只能尴尬地摸了摸鼻尖,心底暗叹周志伟竟然抢在自己追问之前就主动招供了。
随即,林小风抬手示意,衙役们立刻手脚麻利地捡起地上的银票呈递给他。林小风随手拿起其中一张五百两的,不动声色地将其扔回周志伟面前:“此乃本官当初赠予你的安家之资,切勿混入其他事由之中。”
周志伟忙不迭点头哈腰,满脸堆笑,但那双眼睛里却闪烁着狡黠与洞悉一切的光芒:“是是是,小人一时糊涂,误算了数目。”
林小风,这位眼中闪烁着狡黠星光的人物,半阖的眼帘犹如一把精细的刻刀,刻画着他深藏不露的心思。他的嘴角轻轻一挑,一抹淡然而又略带玩味的微笑悄然绽放,仿佛是晨曦中的一抹霞光,宁静而又意味深长。他徐徐启口,声音宛如山涧溪流,轻柔而坚定:“周兄,近来可有佳业傍身?”
危机之后,周志伟那沉稳的自信仿佛冬去春来的江河解冻,潺潺流出,他的笑容如同春风拂过湖面,荡漾着豁达与自嘲的涟漪。“多谢林大人关怀,鄙人不过是以诗为伴,以酒为友,粗茶淡饭间品味生活的韵律,风月之下寻找诗意的存在。”
林小风听罢,眼神瞬时沉淀下来,犹如深秋湖底的石子,坚硬且决绝,他微微摇首,言语间透露出不容辩驳的坚决:“周兄此般生活虽闲适,却非长远之策。犹记当年,你在我之上,才情出众,若是就此闲置,岂不是让明珠暗投,糟蹋了天地间的灵气?再者,单靠微薄积蓄如何能维系全家的生活所需?不如这样,本县愿为你谋得一份差事,就在县衙大牢担任助审,你意下如何?”
周志伟闻此提议,心头骤然如被巨石压顶,面色瞬间苍白,眼中闪过一丝惶恐,语速急促:“大人,在下并无此等能力胜任啊·······”
林小风却从容一笑,话语间透出一种万事皆在掌控的自如:“不必忧虑,那些唬人的断案手段,只需稍加揣摩,便可驾轻就熟。”话音刚落,一个突兀而又模糊的“阿巴阿巴”声从人群一角传来,像是一枚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众人纷纷转头,只见一位面容敦厚质朴的中年男子,此刻正满脸通红,手臂挥舞得如同疾风骤雨般激烈。
林小风的眉头微微一皱,像是浓墨渲染的一笔,指向那男子,疑惑顿生:“此人在县衙之中从未见过,怎会有一位哑者在此值守?”
在一旁的卢思南闻声立刻跨步上前,迅速解释:“大人,他是城中那家颇有名气的奶茶铺店主。”
卢思南进一步补充:“因其过于热衷歌唱,以至于嗓子受损严重,至今未能恢复如初。”
周志伟的目光紧紧锁定那位奶茶店主,身体不由得打了个寒噤,而后满目愕然与愠怒地瞪向林小风,心中暗忖,这林小风果真步步紧逼,竟让人因歌唱过度而致哑,此种奇事,堪称闻所未闻矣!
林小风的眼瞳犹如黑曜石般熠熠生辉,那里面蕴藏着无尽的好奇,他高声问道,嗓音清脆且悠长:“哎呀,既然言语成了难题,这奶茶铺子又该如何维持生意呢?”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节奏明快,仿佛是在敲打出心中的疑问。
此时,衙役卢思南应答得如同静水深流,语气平稳而淡漠,“早就已经关门歇业了,对此,县衙特意将老柳编入公职队伍,作为对他的补偿。”言辞之间,透露出一种官方的冷峻与公正。
林小风的眼神愈发深邃,宛如湖底的黑洞,他凝视着老柳那张饱经沧桑的脸庞,上面刻满了岁月的痕迹和生活的艰辛。他的脸上浮现出深深的理解与同情,语调沉郁有力:“真是难为了你,今后这种‘无言的秘密武器’可不能轻易使用啊。”
老柳喉咙里发出模糊而又急促的声音:“阿巴!阿巴阿巴!”那是他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情感,在空气中激起一阵阵波纹。
林小风满脸困惑,眉宇间的疑惑凝聚成一团,他转头询问卢思南:“他在说些什么?”
卢思南平静地翻译道:“老柳表示,能得到您的赏识,他心中充满了喜悦。他刚才还提到了,如果周志伟不懂唱歌,他愿意亲自传授。”
林小风闻此言,眼中精光乍现,像一把出鞘的利剑,直刺卢思南,脸上满是惊讶与愕然。他心中暗自责怪自己,这样一个语言奇才,居然至今未被发掘,实属疏忽大意。
他紧紧地盯着卢思南,每一个字都像是裹挟着探索的意味:“你能听懂他的语言?”
卢思南摸了摸后脑勺,一抹羞涩的红晕浮现在脸颊上,他微笑着娓娓道来:“大概能揣摩个七八分,大人可能不知道,我只需依靠对方的声音与眼神,就能揣摩出其心意,哪怕是一只猫狗的叫声,我也能略知一二。”
“这是自小我就具备的特殊能力。”
林小风听罢,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追问道:“真的吗?”
卢思南用力地点点头,那份坚定犹如磐石:“一点不假!就在上个月,县里的刘老汉虐待自家羊只一案,就是我凭借这种方式侦破的。”
林小风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眼前这个卢思南显然拥有着超乎常人的特殊才能。这样的人才,务必纳入麾下!
他想象着那片遥远的海洋彼岸,异国的商人因为语言不通而陷入困境,倘若有了卢思南这样的存在,处理各种事务岂不是如同翻掌观纹一般轻松自如?
紧接着,他又回想起自己曾苦心研习十余载的英语,现如今最熟悉的单词却仍然是那个平凡的“banana”,一股淡淡的哀愁悄然爬上心头。
世事无常,竟然有人天生就能掌握他种语言,甚至能跨过物种的鸿沟进行沟通,这简直就是让人瞠目结舌的神奇现象。
“卢思南,你这个世间罕有的英才,是否愿意随我一道,踏上前往京都的路途?我肩上承载着重大的使命,意欲托付于你,共同擘画一番宏图伟业。”
此言一落,县衙之内瞬时陷入一片静谧,那些衙役们的视线如同被无形的磁石吸引,齐刷刷地汇聚到卢思南身上,他们的眼中满载着羡慕与敬畏,仿佛无数星辰化作奔腾的光河,倾泻在他的身影之上。
卢思南眼眸里闪烁着狂热与激荡的火花,他迅疾跨步上前,膝盖猛地一沉,发出“扑通”一声沉重的撞击,朝着地面连磕三个响头,其声如洪钟巨鼓:“大人过誉,令卑职受宠若惊,感激之情难以言表,愿效犬马之劳,追随大人无论艰难险阻,纵是赴汤蹈火,亦在所不惜!”
“甚妙!”林小风回应的声音深沉且充满笃定,“待到数日之后本官启程之时,你可直接前来。至于你的家眷之事,不必挂心,只消告诉我,你家中还有何等亲属,本官必会妥善安置。”
卢思南的脸颊微微泛起一抹红晕,他的语气中渗出一丝羞涩与迟疑:“大人厚赐,卑职实在愧不敢当。然而,卑职双亲已驾鹤西去,膝下并无子女,家中仅有一位妻子相依为命。”
“既然如此,便携你的妻子一同迁往京都吧。”林小风挥洒自如,话语中透露出豪迈与果断的气概。
此刻,周志伟颤颤巍巍地屈膝跪倒在尘土之间,吞吞吐吐地问道:“大人,恕卑职冒昧,不知能否·······能否允许卑职留守此地·······”
林小风反问一句,声音平静中蕴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怎么想的,我会不知道?去打牢还是去京城,你自己选!”
周志伟听罢,顿时犹如冷水浇背,全身冷汗涔涔,额头紧紧贴着冰冷的地砖,内心涌动着无法抑制的恐慌。他回想起那座阴森幽暗的大牢,想象自己可能要在其中悲鸣哀嚎,一种深深的绝望与无奈顷刻间弥漫全身。
此时此刻,他的心弦紧绷到了极点,口中喃喃而出:“大牢·······”
嘶——这真是一个令人始料未及的剧情转折,仿若命运的巨轮在这刹那间转向了一条未知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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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接踵而至的数日光阴里,林小风的脚步踏破了县城每一条通往衙门的石板路,步伐稳健且果决,就像一阵疾劲的风横扫过那些庄重古朴的官署,携带着一股既紧急又深沉的气场,无形中弥漫在整个县境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