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文也是连忙凑过耳朵来。
靖江帝把奏折递给李德贤,揉着太阳穴说道:“前些日子长江中游水患,决堤了,数千人流离失所。刚刚从朕的小金库里挪了一万两白银,加上国库的支持,勉强扛了下来。”
“可这才几天啊!长江下游因为连月高温无雨,大旱!庄稼颗粒无收,百姓流离失所,饿的都开始吃土了。”
“受灾最重的川渝巡抚递上来折子,请求划拨二十万两银子救灾。”
“二十万两白银啊!别说国库,就是把皇宫拆了,一时间也挪不出这么多钱。”
“关键这天气持续干旱,只要老天爷不撒尿,就得持续救灾。”
“这一年,我靖江国多灾多难,难不成,真的是天意吗?”
靖江帝深深地舒了口气,可心中那股郁结之气,却怎么也排不出去。
“陛下,咱们还去阳曲县吗?”王景文小声询问道。
“去!必须去!”靖江帝一拍窗框,坚定地说道:“二十万两,朕留在京城也解决不了,倒不如去阳曲县多进一批酒水!对了,把疆域图带上,朕要路上研究研究,该怎么解决!”
趁着夜色,马车快驶出了京城。
一路上,王景文举着灯笼,靖江帝则是在灯光下,指着地图上面的各个点位念念有词。
李德贤把奏折翻阅了两遍,此时无聊至极。
也紧盯着地图,听靖江帝在那里规划半天,但始终解决不了问题,忍不住打断说道:“父皇,中游水患严重,下游干旱无雨,把中游的水引到下游川渝府,灾情不就解决了吗?”
“你说的倒是简单,长江中游决堤,大水冲毁了四处县城,已经乱作一团,河道更是彻底毁了。”靖江帝摇摇头继续说道:“别说是引到下游,就是引入河道,都难上加难。”
虽然摇着头,但靖江帝心中也默默给李德贤一个肯定,毕竟能看懂地图,明白问题,就算是不错了。只是缺乏经验,把问题显得太简单了。
李德贤紧盯着疆域图,用手指着上面的一个黑点:“父皇,你看这个叫做都铎县的地方,这里在长江上游,两面临山,人口应该也不多。如果能在这里让长江改道,直接越过现在的中游水患区域,沿着秦岭直接流向川渝府,中游水灾,下游旱灾,不就同时解决了吗?!”
靖江帝满脸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询问道:“怎么让长江改道?”
“这还不简单嘛!”李德贤顿时眉飞色舞:“只要召集几位修道之人,让他们施展法术,用滚滚天雷将两侧山石炸毁,河道自然就会顺着砸出来的坑洞顺流而下········”
“啊!”
李德贤话还没说完,靖江帝已经给了他一个大大的脑瓜崩!
怒声喝道:“让你多读圣贤书,你都读到狗肚子里了,一天到晚异想天开!”
“若真有法力高强的修道之人,怎么可能到现在都不出手,又怎么可能会有战乱,灾害?”
“你啊!”
“王公公,你回去把太子书房的书籍全部检查一遍,把那些异想天开的杂书都给朕烧了!”
“听见没?!”
说着,靖江帝给王景文和李德贤一人一脚。
这下,马车再次陷入安静之中,李德贤和王景文委屈的就像是小媳妇儿一样,缩在车厢角落里。
靖江帝则是继续翻阅着地图,想着如何能让灾情尽可能降低,花费尽可能少一些。
毕竟在大灾面前,每省一两银子,都可能多救一个人啊!
········
一夜无话,等到马车再次咯噔一声巨响,将靖江帝从睡梦中颠醒的时候。
靖江帝知道,这是阳曲县到了。
虽然满身疲惫,靖江帝父子二人还是迫不及待的下了车。
一夜未睡给车夫指路的王景文,也走下车来。
李德贤望着四周陌生的景色,顿时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宽敞的道路,无边无垠的田地,悠闲的百姓。
这一切,都让人心旷神怡。
靖江帝更是伸着懒腰,开心的眉毛都舒展开了。
“父皇,那些太傅都说,百姓不爱干净,农村污秽不堪。可现在看来,他们完全是在胡诌,这里多干净啊!”
“早知道,本宫就该多出门几趟,这环境比宫里好太多了,空气也好闻!”
“走吧,先去找一间客栈。”靖江帝呼吸着田间泛着香味的泥土气息,别有深意的看了太子一眼:“对了,朕现在开始,叫郑师民,是一名酒水商人。王景文先生是我的账房,你就叫郑德贤。嘿,巧了,你是真的闲得慌!”
“好好。”李德贤还在四处打量着,根本不在乎靖江帝在用他的名字做文章,满口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