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东西再进来的时候,苏敛还坐在原地一动不动,有些愣神。
无端的耳根热,池妄压根不敢跟人视线碰触,只能落在一旁花格的瓷砖上。
避开视线,他抬手擦了擦潮湿的头,把大浴巾往人身上一裹,试图把人从地上拉起来。
苏敛后背贴着墙没动,缓缓抬手,伸过来那一截带着水珠的手臂去够花洒。
池妄无奈地捏住“别洗了,回去睡吧。”
“你怎么不打招呼就进来。”苏敛恍惚间认出人,张口就是埋怨。
“我要不进来,你大概得死在里面。”
“不可能,是我自己躺下去的,好困。”
“算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池妄不想跟醉鬼讲道理,也讲不通。
好不容易把人重新抱回房间,吹干头,再哄上床,池妄精疲力尽。
他拿着睡衣进了浴室,不大的房间里还残存着用过的沐浴液的味道,一股子青柠味儿。
脑子里又闪过方才的场景,耳根再一次开始热。
甩了甩头,他快冲了个战斗澡,就着小床旁边狭窄的距离,侧身躺了上去。
苏敛是被渴醒的。
睁眼想要找水,视线落在白晃晃的屋顶上,环顾了一圈,才现是第一次留宿的网吧。
垂眼一看,衣衫大敞,睡袍散了一半儿,就这么相当张扬的暴露在空气中,很是羞耻。
他侧头看向枕头旁边还睡着的人,拢紧衣服,抬腿就往小腿上踢了一脚。
因为痛感,池妄被迫睁眼,一脸茫然看着人“怎么了”
苏敛冷冷问“你脱我衣服干什么”
语气和神情都结了层霜,像是在谴责睡完就跑的渣男。
果然醒了酒又重回高冷,冷酷且无情。
池妄抬手抹了一把脸,觉得冤枉,“昨晚的事儿,你真是一点都不记得”
零星的片段闪过脑中,好像是在吃饭,然后跑去天台看了月亮,还干嘛来着,记不太清。
察觉好像有些失态,苏敛脸颊一热,矢口否认“喝了太多,都忘了。”
“你这酒量,我劝你下次别喝。”池妄被折腾了一晚上,懒洋洋打了个哈欠。
“谢谢你又收留我了一次。”苏敛垂眼,自知理亏。
池妄轻哼,戏谑道“你感谢恩人就是早上送上一脚”
苏敛声音低下去,神色尴尬“我以为你”
“以为什么”
“没什么。”
苏敛拢着睡袍艰难从床上爬起,啤酒的质量不太好,宿醉得厉害,这会儿头痛欲裂。
他茫然地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扭头看人“我衣服呢”
“在浴室,都被花洒浇湿了,穿我的吧。”池妄抬了抬下巴,指向衣柜,“自己找。”
苏敛慢吞吞挪步过去,拿了套衣服,又警告人“我换衣服,你别看。”
啧,又不是没看过。
池妄懒懒地背过身,扯过被子蒙住自己的头“不看。”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十点,池妄伸了个懒腰,睁眼看见呆呆坐在沙上愣神的人。
他掀开被子下床,视线落在苏敛身上。
头乱糟糟的裹着他的黑t,尺码偏大,有些松垮,露出一小截锁骨,衣服和皮肤的色差强烈,倒是显得整个人更是白净。
池妄伸手点了点额头“什么呆你今天准备去哪儿”
苏敛还在拼凑昨晚残存的记忆,恍惚抬起眼,慢了半拍说“去寺庙。”
就没见谁假期头一天去见佛祖,池妄觉得稀奇,好奇问“去那儿干什么”
“还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