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宁微微一愣,她害怕接触到容冥炽热的目光,于是垂落眼帘刻意躲避开。
容冥见状,也不再开口,将沈长宁直接带回摄政王府。
一路上,沈长宁窝在容冥怀里装睡,难得的,她没有跟之前一样这么排斥容冥,反而觉得只有这样,她那颗还慌乱的心才能稍微安定一些。
直到容冥把她抱进房间,轻柔地放在床榻上那一刻,沈长宁才不得不睁开双眼。
“多谢你。”沈长宁一翻身,背对容冥,抿唇道,“我今日怕是给你惹了不少的麻烦,明儿我跟你一道进宫去见见太上皇他老人家,我会跟他老人家解释,就算真要罚,也当是罚我。”
容冥的气息似乎是顿了顿,倏尔,他才低低地道,“沈长宁,本王不怕你惹的麻烦,本王也能处理好一切,不会让你受委屈。”
容冥原先看不懂自己的心,但历经此事,他算是彻底明白了,他喜欢沈长宁。
她伤,是他更疼,她险些受侮辱,他恨不得把容睿拨皮抽筋!这辈子,容冥知道自己怕是放不开沈长宁了,所以倾尽所有,他要护她。
“你不用这样。”沈长宁心中先是颤了颤,倏尔,她缓过神后,只当容冥还因为之前的事情愧疚,于是红着眼眶地道,“我不愿欠你。”
她怎么能因为容冥的三言两语动摇?有这一瞬间,沈长宁居然会觉得容冥是个好人,升起了留下的心思。
可容睿险些凌辱她,罪大恶极!容冥呢?容冥虽从容睿手中救下她,但骨子里分明就是跟容睿一样的人!
当初容冥数次以中药为名,对她行不轨之事,沈长宁还记的清清楚楚!
或许,容冥愿意为她闯摄政王府,也是因为他单纯不想让自己碰过的物件再被容睿染指罢了。想到这里,沈长宁眸底的光晕微微冷了一些。
“你从不欠本王。”容冥视线掠过她身上的鞭痕,抿唇道,“本王给你处理伤口?”
“不用!”沈长宁忽然激动起来,她下意识抬手扯过旁边的被褥遮盖住自己的身子,整个人就跟受惊的鸟儿一样颤颤巍巍地缩起来,“你喊春楠来替我沐浴,给我换药就好,你。。。你走!”
“好,本王走,本王走!”容冥瞧沈长宁这副模样,是半分都不敢在这里逗留,连忙转身走出房间。
只是容冥透过半掩开的窗户,依稀能瞥见沈长宁终于克制不住一般,躲在被窝里小声啜泣。
顷刻间,容冥才第一次尝到心碎了的滋味,他怔怔地站在那,眉目满是痛色。他墨色绣金丝纹路袖口中的掌心握拳,强忍着进去将沈长宁揽在怀里怜惜一番的冲动。
容冥从来没想过,沈长宁这么倔强的一个女人,哪怕当初被他伤害,被他误会,陷入数次困境的时候都不曾低头过。如今,却哭的这样凄凉。
深吸一口气,容冥墨色的眸子已然掠过一丝狠色,他迈开步履走出院落的瞬间,薄凉的声音响起,“弦歌。”
“殿下?”弦歌守在暗处,闻言,立马来到容冥身侧。
“给本王查查睿王,不惜一切代价,给本王找出一个杀容睿的理由。”容冥眸底深处有种不顾一切的疯狂,“本王要容睿的命!”
弦歌怔了怔,倏尔,他视线扫过夜幽阁的方向,脸上露出明了之色,“属下遵命!”
待弦歌离开后,容冥抬眸望月,周身的气息阴沉幽暗,宛若跟夜色融为一体,看不出心中所想。
不知过了多久,顾少卿急急地迈步而来,他正打算找容冥呢,谁知道在夜幽阁外头现容冥跟木头一样杵在那,疑惑地道,“你干嘛呢?沈长宁找回来了?”
“嗯。”容冥收回目光,对上他略显凌乱的喘气,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一件事,“你后来是怎么从屋顶上下去的?”
“。。。”能不能别提这茬?他在旁边看见一把梯子,本来打算爬下去的,结果脚一滑,差点没摔断腿!顾少卿额间溢出三道黑线,忽然间轻咳一声道,“我找的人刚刚来告诉我,宫宴下药的事情有一点眉目。”
闻言,容冥原本散漫的神态顿时凝重起来,幽幽地望向顾少卿。
顾少卿对上容冥的目光,啧了一声,“宫宴那日,除了中途丞相身边的人来喊她出去一回,其他时间王妃一直都待在前厅当中。这么看来,王妃的确是没有机会给你下药的。”
“但也说不准,毕竟王妃离开过前厅,万一她就借着到外头跟丞相见面这个窃机暗中下手,或者说,用了什么其他手段,也未尝可知。”顾少卿悠悠地道,“需要我继续查吗?”
“不用了。”容冥没有半点犹豫地道,“本王相信她不是那种人,此事就这样结束吧。”
顾少卿先是一愣,唇角顿时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你碰见沈长宁倒是变了许多!我记得,王爷从前是个眼底容不得沙子的人,但凡有一丝怀疑,就得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查的清清楚楚,如今倒是因为沈长宁连原则都一退再退。”
容冥余光斜睨向顾少卿,压根就没有理会他,直接跃过他的身子迈往摄政王府门口的方向。
“这么晚了,你去哪?”顾少卿见容冥似乎要外出,惊讶地道。
“进宫请罪。”容冥漠然地道,“本王砍了容睿的一条手臂。”
砍睿王的手?他没听错吧?顾少卿脸上浮现一抹不可思议。
皇宫,明轩帝和喜公公此刻正好在太上皇的府邸中聊天,容冥深夜过来倒是让他们俩都是疑惑了一波。
等听清容冥的来意后,太上皇当下就是震怒,他不顾明轩帝的阻拦,拿起罗汉床旁边的拐杖对着容冥的后背就是猛的一拐杖敲下去。
“你这个逆子!”太上皇冷冷地道,“老四再荒唐,那也是你的亲兄弟,你不但擅闯睿王府,还让他变成了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