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说的对,摄政王府真安稳的话,我可以永远待在我的冷院,跟容冥老死不相往来,那也不错。”沈长宁淡淡道,“可惜就算是恩人,也有高低之分,在容冥心中,我跟沈婉柔的地位孰轻孰重,傻子都看得出来。”
“我与沈婉柔素来不和,到时候起冲突是免不了的,而容冥,也永远不会站在我这边。”沈长宁道,“所以无论如何,结果都不会改变。太上皇前时讲过,不会管我们,所以此事,劳烦太上皇保密。”
太上皇心中惋惜,“朕明白。”
这小女娃确实有意思,这么放走,他其实舍不得。可小九做的确实不像话,强迫沈长宁留下,倒是显得他不够厚道。
等太上皇又一口毒血喷出以后,顾少卿早就准备好毛巾上前给太上皇擦拭嘴角,接替沈长宁照顾太上皇。
将银针一根根取回后,沈长宁额间已经溢出细密的汗水。正要讲话的时候,眼前忽然一阵漆黑,她等了许久,那片黑影都没有散去。
沈长宁身子一晃,直接跌坐在太上皇的榻前。
“哎!”太上皇此时已经稳住气,见沈长宁面色惨白,状态分明没有比早前好多少,顿时眉头一皱。他看向顾少卿,“她烧了,你带她去偏殿,再替她看看。”
太上皇怎么知道她在烧?沈长宁微微一愣。
“干什么?”太上皇眼角微跳,“你这手碰过来这么烫,朕还不至于蠢到这种地步!顾少卿,朕这已经没有大碍了,还有喜公公照顾朕,这丫头再这样下去得烧坏了。”
顾少卿连忙点头,上前去扶起沈长宁,“王妃,跟我走吧?”
沈长宁心中一暖,也没有拒绝,借着顾少卿的力立即从床榻边起身,摇摇晃晃地离开内殿。
外头,容冥早就守了很久,眼下沈长宁被顾少卿搀着出来,他俊逸的眉目瞬间一变,“怎么回事?”
“你还有脸问啊!”顾少卿闻言,气不打一处来,“烧着呢!如果不是因为你,王妃也不会这样!”他正打算继续骂,结果手腕的袖口被沈长宁一扯,那到嘴边的话顿时重新咽了回去。
“顾大夫,我有些累,先走吧。”沈长宁说完,抬步间就要往前走去。谁知,她脚步刚刚才迈出一步,腰身立马被一双大手一揽,整个人脚尖离地。
沈长宁惊呼一声,落入容冥的怀里,她忍不住瞪眼看着面前将她拦腰抱起的男人,瞪眼道,“你干嘛?放我下去!”
“不是累吗?本王带你去偏殿。”哪怕是隔着衣料,容冥都能感觉到沈长宁身上传来的温度,当下俊逸的眉目拧起,偏头望向顾少卿,“退烧药,去煎一碗。”
说完这话,容冥墨色绣金丝纹路的衣摆一晃,带着沈长宁大步往外走。
顾少卿:“。。。”他嘴角抽搐,转身去往另外一个方向,还不由得抱怨道,“自己把人弄成这样,这会儿知道着急了?什么人这是!”
偏殿。
“容冥,你又想干嘛?”沈长宁虚弱地没力气挣扎,就这么一路被容冥抱到偏殿,只是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男人,仿佛随时在警惕。
容冥被她这目光看的一颤,不知怎的,心中涌现一抹复杂的情绪。他走到床榻边,将沈长宁轻轻放下。
“本王。。。想看看你。”
“看我?”沈长宁冷笑道,“那王爷已经看到了,我还死不了,王爷也不用怕惹太上皇的怪罪,大可以离开。”
容冥陷入沉默,倏尔,他抬手想去触碰沈长宁,结果沈长宁看见后,面上有惊恐之色闪过,然后下意识地往床榻里头缩了缩。
容冥的指尖顿时僵在半空中,他抿抿唇角,探手入怀,摸出一瓶药膏道,“你将衣裳掀开,本王给你擦点药。”
进宫前,他才对沈长宁做了那样的事情。月圆之夜,他性子难免比平时狂躁些,加上那会儿还中了药,误会沈长宁对沈婉柔下杀手,心中堵着气,动作便狠了些。
容冥并不知晓沈长宁中了黑澜花的毒,想来想去,只当这女人这么虚弱,都是因为他那晚上的行为所致。
沈长宁闻言,不由得瞪大眼睛,羞恼道,“这伤怎么弄的,你没点数吗?容冥,用不着你来给我假好心,我不需要!”
“那你自己如今还有力气上药吗?”容冥问道,“只怕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沈长宁一噎,顿时偏移开视线,沉默不语。
容冥悠悠叹气,修长的指尖一勾,将沈长宁腰间的丝带解开。他褪去沈长宁肩膀的里衣时,密密麻麻的青紫伤痕刺进他的眸底。
被容冥这么看着,一股屈辱感从沈长宁心底弥漫上来,她深吸一口气,偏转身子背对容冥,“这点伤,不上药也不会死,你赶紧走吧。”
容冥没答话,幽深的眸子轻轻闪了闪,掌心抹了药膏,抬手想去给沈长宁擦。
“堂堂摄政王,在我这小女子面前也要如此惺惺作态不成?你不是想让我死?”沈长宁却是一退,抿抿唇角,“前时在太上皇的殿中,在各大皇子和皇子妃面前说的如此笃定,王爷忘了吗?”
他说,他恨她,讨厌她,他想把她折磨死,连像样的死法都不愿意给她!
容冥,难道都忘了?
“本王没有。”容冥连忙道,“本王那是气急才。。。你不想见本王,那先给本王看看伤,本王上完药,就会走的。”
“够了!”
“你烦不烦!难道还不明白我就是不想给你看吗?”沈长宁光着肩膀,眼底有泪意在弥漫,道,“我的话你听不懂是不是?你就这么恨我,连最后一点体面都不愿意给我?”
容冥微微一怔。
“我让你走,你是没有听见?在你这摄政王府,你为护沈婉柔,就知道欺负我!比这重的伤我也受过不知多少回,不也好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