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机缘巧合来的太合适,舍弃点小利益却能换个好名声,更可以把东院那一家子甩掉!再舍点利益,为族里做出点儿实事,连老天都帮咱们,既然你决定了,那就做吧。”
“嗯,儿子知道了!”程禄山仿佛有了主心骨,拿起书看了起来,有时还小声的朗读背诵。
油灯下,一个飞针走线手快废了,一个斗志昂扬奋中!
人类的悲欢并不是相通的。
…………
程银山与三弟去前屯庄,去请弟妹许氏父母,三弟要休了许氏!
一路上他一会儿一看老三,把程禄山看的以为有什么不妥。
“大哥,你有话就直问,不用一直看问。”
程银山清了清嗓子问三弟:“你与许氏真过不下去了嘛?都说夫妻打架那啥合,凑合凑合过一辈子得了,再娶一个也不见得比这个好。”
“大哥,你别劝,娘都同意了。”程禄山有些颓废。
程银山真不会安慰人,只能拍拍弟弟的肩膀:“我也只劝你这一次,不后悔就行。”
日头刚升起,二人来到前屯庄许家门口,还没拍门,只许氏的爹背一个背筐出门捡狗粪。
见到程禄山兄弟二人上门,有些吃惊,连忙叫人进门喝口热汤。
此时二人身带孝不合适进门。程禄山就与岳父走问远一点的树林边上。
程禄山大体讲了一下许氏对婆婆不敬之事,气的许氏的爹许二胡要去揍许氏。
“女婿,你先回,俺和她娘去教训她!”
“岳父,您找一个德高望重的中人,一起来我家把许氏带回来吧。小婿等您来!”说罢就与大哥一起走了。
等那兄弟俩走远,许二胡也顾不得前方的几坨狗屎了,连忙往家跑。
胡家人不敢太意了,赶紧找了当初的媒人,又请了族里一位有些许辩才的兄长,几人往程家赶。
再快也过了午时,许二胡夫妇进了女儿的房间,见女儿在吃饭,白面饽饽,玉米粥,炒白菜油汪汪的。
许二胡见女儿坐在热炕上扒饭,见他们来了,也不迎接,嘴里一口饭堵着说:“你们来了啊!”
许二胡气的不行,坐在凳子上瞪他大女!倒是他婆娘看着闺女被打的脸都肿了,心疼的掉眼泪。
“说说吧,做了什么让程女婿非要休了你?”许二胡问道。
许涟漪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那个老太婆成天磋磨我,她儿子听她的就揍我了!”
许二胡半信半疑,却不敢让大女被休,只能劝道:“那一会好好给你婆婆赔礼道歉,肯让你干活那是教导你,别不知好歹!不服气你就媳妇熬成婆婆,到时候就摆款是了。”
他婆娘也劝道:“这程方氏还是讲理的,你这个妮子是不是乱说话了?咱老许家可没有被休回来的闺女!”
许涟漪望着这个身体的爹娘,明明才三十出头,却老的跟五十岁一样。三句不停让她给老太婆去陪礼道理,真是让人失望!
许涟漪不知声,只是低着头。
许二胡以为她有悔意,又劝道:“一会爹给你细细问问,如果是你婆婆真搓磨你,咱也不是吃素的!”
“对对,咱们许家也有人!”
…………
当初程许两家找的媒人姓方,是方氏的远房堂妹,堂姐妹一见面先是热情的说了几句家长里短,这才转到程许两家的事来。
许家来的是许二胡的一个族兄,本不想来的,但又怕真有许家女被休回家,那颜面可是被踩在地上了。二胡家大妮最是听话又恭顺的人怎么会顶接婆婆?
来到程家,家中因刚与大房分家,住处有点狭处,但东西归置的井井有条,多而不乱。又每个儿子都有屋,就连大妮屋都是新瓦!
主要是有牛,且有车。
这程家日子不难过!听听为啥要休许氏女!
“二姐,你说哎,让我这十里八乡的巧嘴都没法张嘴!我这儿保媒没有一百,也有九十九了,这还真是头一次碰到要休妻的份上。这,这总要让许家辩上几句话不是?”
方橙让老大家的给客上都上好茶,给许二胡夫妻也留了。
“先喝口杯茶,等一下许氏父母,咱们一起说罢!”话音刚落,许二胡夫妇带着许涟漪进了屋子。
此时此刻,屋里人有方橙,程禄山,媒人方氏,许二胡夫妇,许家族兄,许涟漪。
方橙先讲了:“我们程家没请外人,只想着两家好聚好散,许家把人,嫁妆和休书带走!”
许二胡推了一把许涟漪,斥喝道:“快给你婆婆赔礼!你个不孝女!”
许涟漪被推到方橙面前,看着此刻慈眉善目的老太,和昨日那要剪了她舌头的恶婆婆重叠在一起了。
“赔礼道歉?给这个恶婆婆?她起了全家都得起,日头不出来就吃早饭,一天天的就让干活,吃个什么饭还要找她拿粮,管东管西的!挑拔我和相公的小日子!成天说东说西,以为她是谁?如果不是嫁给了她儿子,谁认识她!”
许涟漪真心助攻自己被休!
此言一出,屋里的人觉的没话说了。
能言巧辩的许家族兄被许涟漪气的要炸了!
许二胡夫妇俩望着自己的大女,好久憋出一句:“你疯了吗?”
方媒人自己拧了一下胳膊,挺疼,对方橙讲:“休书怎么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