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马六家的虽是个粗使婆子,除了做饭费油费盐外,味道还真好吃,做家务甚是利索,连家中几人的衣物都洗的干干净净,平日里也不多话,让干啥就干啥。
程金山觉的家里有了雇工,日子过的舒坦极了。不过一个月五钱银子,就有了这般享受,太值了。
相对让二房帮忙,还要欠人情,还是花钱雇人自在。
马六和他家里的对他恭恭敬敬的,饭送到屋,衣裳有人洗有人叠,随叫随到!以前怎么没想到呢。
斧子这几日里有些不开心,因为天气变好,院子的雪也清理完了,他想让大锤二锤来陪他玩,却遭到了全家人的反对。
他爷说,那是两只白眼狼,他祖母讲,那是两个天杀的货,他爹说,那已不是他兄弟!他娘没说,只是叹了好几口气了。
程四海这几日里赶了两个集,买了六斤肉,豆腐,豆芽,两条草鱼,又让老婆子和儿媳多叠了元宝,剪了纸钱,准备老爷子五七。
他倒是有数,对婆娘说道:“族里大概都到西边去了,咱这就两家的姻亲,没多少人,你和马六家顺手收拾一下,做一下就行。”
程刘氏,这几日里稍微清闲了,这会儿还想着前段时间当家媳妇的款,儿媳妇,侄媳妇个个在她面前领活计。可如今,自己的儿媳正在坐小月子,真是一动不动啊,连饭都要人端到炕上吃,日日三个鸡蛋,还要小米粥加糖,只吃细粮,地瓜都不吃了。
那三个侄媳妇,真是不登门了,只在自己婆婆面前献殷勤!天天家中做三顿饭,浪派的很!哎呦喂,今晚上家里还炖肉了?这么不要脸了?还没出孝…,不对,小白眼出孝了。哎,都忘了给斧子炖肉吃。今儿也很晚,反正明日可以吃。
夜半三更,马六拿着刀拔开程四海夫妻屋里的门栓,悄无声的潜入,从那一堆菜中,抽出一块肉,一刀下去,切了一斤多,再把大的那块肉放回去,拿了肉要走,突然想起这老太婆竟让当家的给她倒尿桶,心下一动,当下手起刀落!
然后提着手中的东西和肉,回到自己与大哥的屋。
看见他拿的肉,又见他另一只手中提东西,笑着说:“这个日子挑的刚刚好!”
二人穿上大衣裳,提着肉拿上盐走向北山的树林里,找出藏的锅,挖了点干净的雪,寻了柴开始炖肉。不一会儿,肉香四溢。
…………
这日寅时,方橙家除了孩子,大人都醒了,熬了小米粥加了一大把红枣,人人都喝上两碗,又把锅里的粥盛来,放在方橙炕上保温。那锅洗干净了,一会儿拿到祠堂门口,那儿已经垒好灶。
虽然天气还黑,但今日里人多事多,一定要提前做好安排。
“今日里是咱这一支第一次单独办大祭,个个都把眼瞪起来。不准打骂斥喝孩子;对年长的人要尊敬,对平辈之人不准嬉皮笑脸,卖弄才情!今日里,如有讨食要饭的,都客客气气,有少无多都给点。”
“眼中有活,自家的事儿都不上心,指望别人事事都帮你?今日席面分三帮,族人族亲,老大领着自家人吃好,老两照顾咱家姻亲,老三只招待镇子上的同窗。女席这边老大家的领老两,老三媳妇照顾点长辈,孩子。”
“现在,老二家的在家先看好孩子,大锤二锤醒了,吃过饭收拾好就开始让他俩帮忙跑腿。小锣,小斗,三锤今日里就在家,等你大姐回来,让你大姐,大姐夫在家带孩子,老两家再去祠堂帮忙。你们兄弟三人牵牛架车装东西上祠堂,老大家的与老三家的,去摆好供桌,摆上供品,但点蜡上香,让他们兄弟三人干。现在就开始吧,别咋咋呼呼的!”
方橙把活一安排,又对许涟漪讲:“老三的棉衣做好了没有?做了就给他穿上,今日他得有些许脸面。”
许涟漪被婆婆问,想起了那件压了箱底薄薄的棉衣。
就有些犹犹豫豫的讲:“我,我针线一般,可能做的不好看。”
方橙对她讲:“拿过来,我看有什么不妥。”
又讲其他人开始忙活。
许涟漪实在推脱不了,只能回屋从衣箱中拿出来,递给婆婆,不筹方橙讲话就连忙干活去了。
方橙接过棉衣,轻飘飘的,可能不到七两棉,就从炕柜里拿出一件自己做的,递给程禄山。
程禄山自然不傻,那许妮子一定是偷工减料了自己的棉衣!
他接过老娘递过来的棉衣,赶紧换上,方橙又吩咐他写好老爷子的牌位,一块带到祠堂。
方橙带着一众儿子儿媳来到祠堂,开门后,东西就着月光66续的搬进祠堂院里。
点上照明的蜡烛,又点燃了煤炭,支锅,烧水热锅。
这一会儿的工夫,冰冷的祠堂有了橙黄的温度。
方橙先让三个儿子在正祠门外摆上承诺的五斤白酒,两斤香油,又磕了头,请祖宗不要怪罪。
这才忙起自家的活计。
当天有一丝亮时,6续有程家族亲来,先送一刀烧纸,再回家吃饭,吃过早饭再来的。也有吃过早饭才来的。
族人们一致都觉的这样办事太方便了。下雨下雪刮风都不怕了,再说了房子人来人往才不破败!
方橙的两个闺女这次都带女婿回来了。二妮和王树根没带孩子,一来就上手干活。
吴老四带小儿子过来,说过来帮忙。方橙把他叫到一边,特意叮嘱他:“文生,你就与大妮在家带孩子。前几日,咱家与东院的断亲了,如果只留个娘们和孩子,我怕东院使坏,招架不过来。主要是有你这个爷们在家,他们就歇心思了!晌饭,我让大锤和二锤送回去吃。你带孩子这就回去上炕暖和吧。”
被丈母娘赋以重任吴老四,噢不,吴文生立马脚踏火轮似的又跑回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