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红糖是放了八百年的了吧?放成苦的了。
此时程金山心里苦比他爹嘴里苦多了。
他昨日乃至今日头晌满心期待的孩子没了。
如果孩子从来没有来过,那也就罢了,毕竟没有希望,也就没有失望。可孩子却曾经来过,给了他们无限的期望和欣喜,现在…
程金山对母亲失望多于恨!
李大姨对他讲:“这小产也不能马虎了,也坐个小月子吧。养好了身子,仔细调理一下身子,来年再要。”
金山家的脸色惨白,本来心如死灰,说了这话,立马来了精神!
“大姨,俺真的,真的还能生?”
李大姨拍拍她的手讲道:“你身子底子好,夫妻俩人又年轻,找镇子上的老大夫看看,开几副药调理调理,想要几孩子就要几个。不过,那些个偏方可不能吃,有时非但不能生,生了也是残的。”
这一席话,把金山说的泪哗哗的。
这快十年了,她婆婆给她吃了上百个偏方了。
李大姨又叮嘱了几个注意事项,就要离开,金山出门要送送她。
没想到被拒绝了。
“金山外甥,你别出门,你这身子虚可没养好,俺自己回就行。”
…………
李大姨一出东院街门,就碰到等她的程禄山。
“大姨,我娘让我送您去八川叔家。”
李大姨是八川婆娘的亲姐姐,家公是郎中,相公也是。从成亲后,也传了几手给她,方便看一些女科病。昨个方橙忙八川婆娘的丧事认识的。
李大姨从雪停那日就冒雪来了,自家妹子的身体都空了,即使她会几手医术,也没能拉回妹子。
“就这么两步路,你娘还不放心?”
程禄山上前搀扶着她,又把四个热鸡蛋递在她手中。
“我娘说让您暖暖手,还说您重亲情,为了八川婶忙活好些天了。”
程禄山身上自有一股书生气,说出的话让人心中贴烫。
“哎,还是未能救下她。也好,她也不用遭罪了。听你娘讲,说你书念的不错,日后有息了,大姨来吃宴。”
“那一定得请您来,您与我娘虽才认识,倒像老姊妹一样。”
“可不,比十几年那种还讲的来。”
等程禄山回到家中,天色已暗,乌沉沉的,大雪又将至。
不一会儿老二从北庄先回来,见大哥还没回,就连屋里都没进,提着棍子去迎。
又过了大半时辰,兄弟俩嬉哈的提着两只灰兔子进家了。
原来,程铜山与哥一碰头,就有兔子从松树林中钻出来,一开始两人吓了一跳,见是兔子一头扎进雪里,立马就拿棍子捅,还真捅到了!二人立马乱棍打死了一只。
另一只是在不远处白捡的,被其他动物咬伤后冻死了。
程银山在饭桌上与家人说着今儿这抓两只兔子的经历,孩子们个个生惊呼声,大人也被吸引着聚精会神的听。
“这多亏二弟去寻我了,不然我可不敢一个人抓兔子,那兔子一冲出来,我也吓跑了,所以说人多是胆!”
程禄山惋惜地说:“刚才我也去好了,咱兄弟三人能得三只呢!”
众人一听他的话,都说是啊是啊!
方橙听着笑了一会儿,才说:“冬日里的兔子,雪一封山,都饿出来了。那些大的野兽也能出来,你们兄弟出门捡柴只在村子周围,山脚下转转。人不出村时,家中必留大人看家看孩子,要是需要出村时,你们兄弟三人,必留人一人在村里。前一阵去镇上,听人讲东邻县出了一股响马,虽有白甲小将剿了老巢,可还逃了一个头目。”
众人一听,不复刚才的欢声笑语。
方橙见状,又说道:“我讲这些不是危言耸听,而是让你们心存警惕。我还在家当姑娘那会听了这么个事,给你们说说,别乱好心。”
一众人又听她讲古了:“那年西北那边大旱,好多人向东向南逃荒。我娘家村有个姑娘人善。见一个女人饿晕在自家屋后,就偷偷回家拿了两块地瓜给那个女人,那逃荒的女人吃了地瓜人醒了。又知道这个姑娘人善心软,就口甜的妹妹长妹妹短的。心善的姑娘被软磨硬泡的把这个女人藏在荒废的老宅子里,经常送吃送喝。小姑娘的本意是这女人还年轻,等身子骨养好,可以问问能不能当她嫂子。”
方橙讲到这儿,看大家都不吃饭了,连忙说:“先吃饭,吃过了再讲,要不然啊,饭都凉了。”
许涟漪对故事一点都不感兴趣,她听的比这离奇多的是。这个心善的姑娘肯定被骗走卖了呗。
等吃过饭后,一众人都请方橙快讲,方橙说道:“听可以,只要不学她,就不怕了。”
“日子一久,那逃荒女力养好身子,养回了力气,趁心善姑娘送饭时就,打晕了她。等姑娘爹娘现自己闺女不见了,求族人一起找,等找到时,只剩一条胳膊和头颅了,其余都被煮着吃了。而且那女人非女人。”
众人面露惊恐,连连问道:“是狐狸精变的吧?”“应该是黄皮子!”“或许是老鼠精!以前听说老鼠啃人脚趾头!”
除程禄山,许涟漪,其他人当志异故事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