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然抬起手,动作轻柔地抚摸着秦安宁的头,语气充满宠溺和温柔,“傻孩子,你喜欢就好啦,一家人之间哪用得着说谢谢呀!”
其实,她在选购家具时,特意参照了宁宁在县城里那个家的布置风格,但还是担心宁宁会不喜欢这些新家具,此刻看到宁宁如此开心,舒然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秦安宁紧紧搂住舒然,又在她怀里蹭了蹭,撒娇道,“当然要谢啦,我房间里无论是家具、床单被套,还是桌上的小摆件,每一样东西都能看得出是经过精心挑选的,舅妈您肯定花费了很多心思吧。”
自己的付出得到了认可,舒然心里也是十分高兴的。
家里只有宁宁一个女孩子,大家自然会对她多疼爱一些。
尤其经历过这遭变故,宁宁为他们做了那么多,现在大家更是想将最好的都给她。
姥姥洗完水果后端了出来,一眼便瞧见了相拥的两人,她笑呵呵的说道,“快过来吃点水果歇一歇,你们俩等会在亲相。”
秦安宁脚步轻快的走过去挨着姥姥坐下,并挽起她的胳膊笑嘻嘻道,“姥姥你这是吃醋了吗?放心,我最爱姥姥了。”
姥姥轻轻地点了一下秦安宁的额头,眼神里充满了宠溺的笑意,“你呀,怎么变得越来越调皮了呢?”
“等大哥结婚有孩子了,我可就不是家里最小的那个了,所以现在得抓紧机会多撒撒娇嘛!”
众人被秦安宁故作傲娇的样子逗的哈哈大笑。
姥爷笑过后说道,“书卿啊,你和安安处的时间也不短了,如今咱家已经安定下来,你们的婚事是该提上日程了。
你看看魏家什么时候方便,我们双方也应该见一面了。”
程书卿忙应道,“爷爷,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安排此事。
不过结婚的日期可能得稍微往后一些,穗交会的准备工作已经开始了,这一段时间我会非常忙。”
姥爷语气郑重地说道,“这我知道,肯定不会耽误你的工作,但是跟魏家见面的事情不能再拖了,否则魏家会误会咱们不重视安安!”
提起魏安安,秦安宁才想起来,她还有件事没跟舒然说呢,可别到时候两家见面的时候露馅了,弄巧成拙就不好了。
“舅妈,有件事我忘了跟你说了,就是大哥和安安订婚的时候,我自作主张,以你的名义送给了安安一个镯子,告诉她这是你特意为两个儿媳妇准备的礼物,每人都有一个。
所以,万一提起这事你可别说漏嘴了。
对了,另外那个镯子现在放在我家里,等过几天我拿过来,留着以后送给二嫂吧。”
其实另外一只镯子就在空间里呢,可是秦安宁不能现在就拿出来,谁没事天天弄个镯子带身上啊,这说不过去。
舒然听完抓着秦安宁的手拍了拍,眼中满是感动,“你这孩子……可真是……”
她此时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个外甥女真是太懂事、太贴心了!
让她忍不住就想多疼惜一些!
屋内众人自然都能明白秦安宁送镯子的用意,那时候他们还都是下放人员,秦振也还没回来,京市只有他们兄妹俩相互扶持。
魏父身居高位,书卿也是借助魏家之力才得以重返京城。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书卿都是低魏家一头的。
一只玉镯或许并无太多实质意义,但它却代表了程家的态度。
而且,既然在那般艰难的环境下程家都能保留下来一些东西,谁知道程家还有没有其他藏起来的财宝?
谁又知道程家会不会借着这些东西翻身呢?
秦安宁所赠的这只镯子,不仅为程家赢得了颜面,更向魏家传递了一个重要信息,程家有望东山再起!
程翊看向秦安宁的眼神变得无比柔软,“宁宁啊,你送镯子是为了程家着想,不能让你出这份东西,回头让你舅妈补给你。”
秦安宁顿时就不高兴的撅起嘴,“舅舅,你这是不把我当自家人了吗,非要算的那么清楚?
我就是送给未来嫂子一点礼物又怎么了?还要还给我,那是不是前些年姥爷给我妈和我的分红我也要退还给你们?”
公私合营后,姥爷家的厂子全都归为国有,是有股份分红的。
按照政策,53年到56年,个人有25%的分红,56年到66年,个人股份被收回,但有5%的定息分红。
这些钱,姥爷都是均分的,妈妈的那一份,妈妈全都存在了她的名下,至今还在津市的银行里存着呢,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之前因为她不缺钱,而且也不想因为取这笔钱引起别人对程家的关注,就一直没动,现在到可以考虑什么时候过去,把钱取回来了。
见秦安宁气鼓鼓的样子,程翊赶忙赔罪,“哎呀呀,是舅舅说错话啦,一家人哪用得着分什么彼此嘛,既然宁宁有那就让宁宁拿好啦。”
看着舅舅用哄小孩般的语气跟自己说话,秦安宁忍不住笑出了声。
程翊轻拍着胸脯,装出一副后怕的模样说道,“还好我家的小公主心胸宽广,不然我可真不知道该如何哄你开心喽!”
众人闻言纷纷大笑起来,一时间屋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可是总有那不识趣的人跑来煞风景。
正当大家沉浸在欢乐氛围中的时候,大门突然被敲响了。
大家都以为是秦振到了,他因为有个会议要参加而没能赶上搬家,之前已经说好了中午过来一起吃饭。
陆呈起身去开门,却现门外站着几个陌生人。
“你们找谁啊?”
那几个人见到陆呈也是一愣,但在确认地址无误之后,其中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昂着下巴高傲地说道,“这里是程家吧?我们找我姑姑舒然。”
陆呈时常去临县看望舅舅舅妈,虽然没有细谈过,但从零星的话语间也差不多了解了一些程家出事后舒家的态度。
明哲保身可以理解,但既然已经划清界限了,在人家翻身后又舔着脸找上来,就有些无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