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贡一案中,贩卖户籍贪赃枉法一事,只要他们推给底下的人,销毁与翟家有关的罪证,让晋王在陛下面前以监察不当的理由请罪,此事差不多就混过去了。
而最难解决的是“勾结前朝余孽”这莫须有的罪名,这样的罪名,皇帝即便再想包庇晋王也不好插手。
这也是东宫一直费尽心思在彭清雷这边使力的缘由。
廖连业的户籍是经彭清雷之手卖的,他能秘密进京,想必已经知道了儿子之死与邱家有关,彭清雷为了给儿子报仇一定不会轻易放过邱家。
“至于彭清雷那儿,老夫亲自会会他。”
“祖父?”晋王有些担忧开口。
翟甫岂会看不出他的担忧,宽慰他道:“殿下放心,老夫一日不倒,还是能使唤动人的。”
物证即将抵达盛京,所有的事情迫在眉睫,晋王这边分头行动,全力以赴与三司抢时间。
当夜,有贡院的官员主动招供,留下遗书在府中畏罪自杀。
不过两日,襄州、卫州、汝州等地的账本6续抵达长安。
各州府涉案官员也被押送长安,廖连业本人被骠骑大将军凌睿峯缉拿归案,案件正式开审。
三司按照查到的证据,账本,将贡院、中书省涉案官员一并抓入大狱。
其中包括前礼部侍郎贡举主持者翟宗伯,中书省平章政事邱坤,以及户部户部司郎中郎员外等人,光是抓进去的涉案官员多达廿余人,明面上的晋王一脉就占了十余人。
事情一过明面,晋王立马进宫,跪在御书房前的小广场上,声泪俱下哭诉自个御下不严,监察不当,求陛下责罚。
“彭清雷呢?”
东宫书房中,魏胤珩冷声询问负责联络说服彭清雷的卢詹事。
“不见了。”
“不见了?你们不是盯着他进京的吗?”
卢詹事等人羞愧地低下头,他们之前跟得好好的,谁知道他进了京城之后,人就消失不见了。
“殿下,这其中恐怕有变。”郑峋闻言,提醒道。
按照他们设好的局,彭清雷进京后会去三司招供,如今却不见人了。
魏胤珩当然也能猜到,不过眼下不是追责的时候,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人,说服他倒戈相向。
“五郎、京元,广人手,务必尽快找到彭清雷。”
郑峋与京元恭敬领命。
他们两人退下后,屋内众人继续商议接下来的安排,裴少傅开口道:
“殿下,咱们不能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彭清雷身上,无论如何,我等都不能让翟家全身而退。”
案子涉及各州府、贡院、中书省众多官员,贪赃枉法的赃款高达近百万贯钱,陛下龙颜大怒,勒令三司战决给百姓一个交代。
他们无论如何都要抓紧时间拉翟家下水,即便不能重击,翟宗伯也一定要除掉。
作为前礼部侍郎贡举主持者,若是这样都不能借机除掉他,那他们真的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这种事儿谁都知道,郑泰狐疑地望着他,询问道:“裴少傅是有什么应付之策?”
裴少傅意味深长一笑,缓缓将他的计策道来,“臣以为可以从……”
案子的审问度非常快,两方人马的较量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