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嘉虞还是不信,“那,那对外室母子呢?她怎么说?”
“嗐,那还不好解决,我说了那外室妇让翟家解决,那孩子届时记在她名下,咱们再从你外祖家过继个孩子一并记在她名下……”
彭氏把心里的盘算一一告知女儿,虽说萧绾妤届时名下会有两个孩子,爵位不一定能落到她娘家孩子身上,但来日方长,将来的事情可以慢慢盘算。
听着她的侃侃而谈,萧嘉虞总觉得她高兴得太早了。
彭氏不仅是高兴得太早了,甚至被喜悦冲昏了头脑。
萧知章下值回来时,她摆出一副心痛惋惜的模样迎了上去。
“怎么了?”萧知章走到盥匜前洗手,看到她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下莫名一沉。
彭氏轻叹一声,温柔道:“夫君,我刚才过去看哕哕,她与我说她想通了,不想连累家里人,执意要嫁给翟五郎。”
“什么?”萧知章气得唇瓣哆嗦,一时之间竟不知道骂什么好,“胡闹,胡闹!”
“夫君,别气别气。”彭氏心下一阵痛快,面上显出一抹急色,手轻柔地给萧知章顺背。
“夫君,消消气,我方才已经好生劝过哕哕了,可你知道她自幼性子就拗,她决定的事儿谁说都不好使。”
“唉,既然她已经决定,咱们也只能给她多备些嫁妆,希望她嫁去翟家能硬气些……”
她原本还想将郑氏留下的嫁妆扣下来留给女儿添妆,可惜如今为了萧知章能安心些,只能给萧绾妤多备些嫁妆了。
唉,想想就觉得肉疼啊!
郑氏的嫁妆可丰厚着呢!
萧知章不知道彭氏心里的小九九,眼下他满心都记挂着女儿同意嫁去翟家的事儿。
“不行,我要去找哕哕——”
话音甫落,彭氏婢女云荷急匆匆走了进来,眼神闪躲禀报:“三爷、三夫人,二娘子在祠堂里跪着不肯起来——”
“什么?”夫妻二人异口同声,萧知章追问道:“二娘子为何要跪祠堂?”
祠堂湿气重,除了祭祀,只有犯错的小辈才要跪祠堂,况且还是儿郎们才需要去跪地,她一个小娘子无缘无故跪什么祠堂?
“奴,奴婢不知晓,三爷您还是自个过去看罢。”云荷垂下脑袋,不敢看他。
萧知章没心思理她,大步流星的往祠堂而去,彭氏也赶忙跟了上去,走到半道又遇到萧嘉虞。
三人到的时候,老夫人与各房人都到齐了。
香烛鼎盛,灯火通明的祠堂内,萧绾妤挺直身板跪在正堂之中,她的前方是张摆满供品的横案,再往上便是阶梯状摆着萧家各祖先牌位的神座。
众人都在劝她起来,萧绾妤仍是不为所动,眼眶泛红地跪在地上。
“哕哕,你这是做什么?”萧知章大步上前,满脸焦急之色。
“阿耶——”看到他的一瞬间,破碎的声音溢了出来,“阿耶,女儿不孝,连累了萧家,女儿愧对列祖列宗,女儿要在列祖列宗牌位前请罪。”
萧知章虎着脸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萧绾妤没等他说完,可怜兮兮地抬起头,眼眶、鼻头泛着红,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咽呜道:
“阿耶,阿娘说得没错的,确实是女儿连累了家里人,女儿听阿娘的话,女儿会嫁去翟家,不会让家里人为难的。”
她的话犹如平地一声炸雷,众人神色各异地看向彭氏。
彭氏被吓得一个激灵,脸色一黑,慌忙否认,“不是,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