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只要能给我一个洗澡的地方,让我洗去这一身风尘即可。”
这么好说话?
他的性格还真跟他的名字挺配的,既来之则安之。
林宝初对这个盛京来的公子哥另眼相看,“好吧,那我给你收拾房间去。”
她口中说的房间,自然是牢头住的班房。
林宝初去街上的杂货铺买了床新的草席,又给他拿了床被子。
上次沈戟跟她生气,在班房里睡了一晚之后,她就把班房打扫过了。
屋顶的蜘蛛网、地上的稻草、床上的灰尘,她全都打扫了一遍。
现在班房里除了用泥砌成的大炕通铺之外,没有一物。
“好了,季公子,这两日就辛苦你睡这儿了。”
林宝初给他铺好床,又领他到门口,指着办事大厅旁边的卫生间。
“那是我们县衙的茅厕,门把上系着蓝色布条的就是男子茅厕,你有需要随时可以用。”
“多谢林姑娘。”
季来之说他是盛京城的科考前三甲,又在户部当值。
可林宝初总觉得他身上有股侠气,说话也没有文人的味道。
倒是挺江湖的。
“你先自己收拾收拾吧,过一会儿到后院去吃饭。”林宝初看了眼天色,天已经黑了。
今天太累了,回来得也晚。
林宝初没力气去做什么太复杂的菜,直接抄了个蛋,又炒了个青菜完事了。
连肉都没有。
沈家兄妹二人早已经习惯,只要是林宝初忙的时候,他们经常这样对付。
但这顿饭对季来之来说,还是过于粗糙了些。
“唉……”
这顿饭,吃得拢共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季来之就叹了十几次气。
每每想挑剔桌上的菜肴时,他又欲言又止,不敢说话。
生怕伤了他们的心。
罢了罢了,毕竟是流放之地,他将就将就,回去一定如实禀告。
翌日清早。
因为今天还要继续插秧,林宝初早饭也只是简单煮了清粥,搭配酸豆角。
吃完他们又下地去了。
季来之嫌田埂泥泞,就没有跟着一起去。
他站在县衙门前的路边,继续记录他的丰耕县之行。
在他的小本本里,他把丰耕县写得十分清贫、疾苦,连小王爷和七公主都要亲自下田种地。
当真是男默女泪。
林宝初并不知道他有这个一个小本本,她要是知道的话,一定会跪谢他的大恩大德。
正因为他的‘写实’记录,才让朝廷对丰耕县放松警惕。
才给了她大展宏图,大杀四方的机会。
“种了一上午了,回去休息休息,吃口饭喝口水吧。”
林宝初从田里上来,呼叫沈筝。
话音刚落,就听到好几个‘扑通’入水的声音从县衙门前的路边传来。
伴随而来的还有男女老少惊呼大叫的声音。
“哎哟,我刚种好的田啊。”
“谁那么不长眼,跳到我田里干啥,我的秧!”
“爹,不能跳、不能跳啊爹!”
“怎么回事儿?”
沈筝跑到田埂上,和林宝初一起往嘈杂的地方跑去。
“不好了!秦老汉魔怔了,跳田打滚祸害秧子了!”
什么?
魔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