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宝初和沈戟也开始吃饭了。
他们甚至还喝了两杯。
“阿宝,新年快乐。”沈戟连喝三杯,那架势,像是要把自己灌醉。
林宝初夺走他手里的酒杯,道:“别喝了,你一会儿还得挂灯笼呢。”
沈戟很听话,没有去抢回酒杯。
两人正吃着,就看到程书益和赵佳儿二人疾步朝县衙这边走来。
“小王爷!”
程书益几乎是冲开篱笆院的栅栏门,跑到二人面前。
他双手撑在桌沿,气喘吁吁,“我听说、许太医得赦、可以回京了,是不是?”
沈戟点头。
程书益得到肯定的答案,语气比方才更激动,“那我呢?皇上可有给我的圣旨?!”
沈戟摇头。
“没有我吗?”
程书益眼见的感到失落、失望,甚至是颓丧。
他几乎要站不稳。
要不是一旁的赵佳儿眼疾手快将他扶住,他就摔在地上了。
“林姐姐,对不住,程公子太冒犯了,我替他同林姐姐和爷赔不是。”
赵佳儿一脸歉意,她偷偷拽了拽程书益的袖子,说完便把他拽走。
这两人……
林宝初拧起眉头,她怎么感觉这两人有情况啊。
“大家都很想回去。”沈戟莫名笑了一声。
他这句话,林宝初听不出来是感慨还是讽刺。
“很正常啊,这里又不是他们的家,想回家有什么错?”林宝初不以为然。
她挺理解许良弼和程书益的,谁会想漂泊?
“快吃饭吧,吃完去贴对联。”
……
关于丰耕县一次性缴完欠粮的折子,不知为何,竟在年后才被送到盛京城。
大年初四。
新年的第一次早朝。
丰耕县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时隔多年,再次出现在朝堂上。
“尚书大人,你方才说什么?丰耕县?”
“丰耕县是什么地方?我朝有这个地方吗?”
身为户部尚书的季卓绝,挺直腰杆,道:“丰耕县,是我朝最偏远、疾苦的流放之地。”
众人努力回忆。
“哦,原来是那个地方啊……”
因为丰耕县没有县令,所以丰耕县这个名字极少出现在朝中视野里。
也只有再被流放的事情轮到自己身上的时候,他们或许才会关注一下。
除此每年催收税粮的户部人之外,无人在意。
“尚书大人莫不是在说笑?”
一人笑道:“方才尚书大人也说了,那丰耕县既是偏远、疾苦的流放之地,又何来的三万石税粮?”
季卓绝也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
丰耕县七八年都未收上来一粒粮食,却在今年一下子交了三万石。
别说他不信,相信全天下都不会有人一个人相信。
可事实就摆在那里。
池州府的折子上,写的就是丰耕县。
“好了,此事派个人下去,一看便知,无需再议。”坐在高位的那人摆摆手道。
看他的表情,和平时并未有什么不同。
他已经记不得那个地方,也记不得留在那个地方十余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