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宝初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直到后半夜才勉强睡了一会儿。
她想了一晚上,也不知道起床后,要以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沈戟才好。
这种时候,她格外想念前世的互联网。
遇到难题,还可以上网去问一问。
可现在……
在这个三妻四妾像吃饭一样稀疏平常,一心一意全凭男人良心的古代,她该找谁去说?
沈筝吗?
她昨晚估计也够呛,说不定还要来找她控诉商卓呢。
林宝初睁开眼睛,烦躁地从床上爬起。
要下楼去洗脸洗漱时,一踏出房门,她就撞上了一面肉墙。
沈戟还是昨晚她最后看到的模样,赤裸着上身,浑身上下只有一条长裤。
昨晚不冷,他这么穿倒没什么事儿。
只是身上被叮了很多蚊子包,且满脸憔悴、疲惫。
林宝初愣道:“你昨晚一直在门口?”
沈戟满眼干涩,宿醉之后头疼欲裂,还要强撑着。
“我怕你一个人偷偷在屋里哭,不放心。”
林宝初有些动摇,“那你怎么不穿上衣服,蚊子那么多,你傻啊。”
沈戟低着头,“衣服在里面,忘记拿了。”
林宝初上手把他拽回屋里。
手上的触感过于紧绷,像一块石头,是保持一个动作太久导致的身体僵硬。
她打开抽屉,翻出一个瓷瓶。
这是谢谈竹给他们做的止痒膏。
林宝初把他按在椅子上,用力拽起他的胳膊,开始给他抹药。
“蚊子那么多,你不会打吗?把全身咬得到处都是。”
沈戟头疼得很难受,又一夜没睡,脸色差极了。
“我怕吵到你……”
说完,他就撑不住脑袋,往她身上倒去。
沈戟趁势靠在她身上,抱着她。
黏黏糊糊道:“阿宝,对不起,昨晚是我错了,你埋怨我也好、生我的气也好,但你能不能别不理我,我特别害怕。”
皇兄和贺秉也只是在书信中关心他。
而林宝初,是天底下第一个真真切切带给他温暖的人。
他这辈子都离不开她。
林宝初哪能抗拒得了他这般,像一条没人要,挨着她蹭脑袋的狗狗。
她停下手上擦药的动作,推了推他。
“你去把身上的味道洗干净我再给你上药。”
他昨晚自己在门口罚站一晚上,澡也没洗,身上还是昨天的味道。
沈戟闻言一喜,抬头对上她的视线,“阿宝是原谅我了吗?”
林宝初板着一张脸,推开他,“才不是。”
药瓶被重重放在桌上,她朝房门走去,下楼前又催道:“快点把你身上的脂粉香给我洗干净!”
她就是原谅他了!
沈戟高兴不已,撑起重重的身子,去洗澡。
洗完澡,他陪林宝初吃了早饭,然后才回房休息。
林宝初把沈戟丢在家睡觉,自己出去了。
今天周六,县衙不办公,所以朱金华几人昨晚才敢喝这么晚。
林宝初也不是什么喜欢给自己找罪受的人,周末还心系工作。
她进城,是去客栈打听那家花楼的来头的。
“小朱。”
林宝初进门就直奔账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