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学伦点点头,六年前,少年能有多大年纪?
柯繁吃相也忒难看了,一句来历不明,硬生生把一个才觉醒的军中炼体士,给压制去库房,目的是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信还在你身上?给我瞧瞧。”
常思过放下干透的竹箭,从怀里摸出一封反复浸水,又反复蒸干的皱巴巴信封,递给安学伦,他早就知道,里面只有一张空白信纸。
安学伦略一检查信封,除了皱巴,火漆和封口完好,没有拆开过。
“嗤擦”一声撕掉封口,安学伦毫不在意从里面抽出一张折叠的信纸,抖开扫了一眼,随后递给没有出声阻止的常思过,摇头笑道:“白纸一张。”
他就知道是这样,姓柯的连面子工夫都不屑做,吃定什么都不懂的黑娃。
常思过接过信纸一看,眼中露出一丝讶色,随即收敛,仔仔细细翻来覆去看了好半响,低声道:“会不会是用药水写的暗信?军中有药水,写了字,干了之后不显字迹。”
安学伦摇头,道:“药水写字,总会有蛛丝马迹留下,瞒不过修者用真元力灌注进入双眼的识辩探查,这就是一张浸过水的普通白纸。”
拍打着手中的信封,随手撕碎扔掉,继续道:“每过五十年,横旦在南平西北方向的大荒漠深处,有一处叫兽狱的秘境开启,里面有许多外界没有的珍稀宝物,而秘境中,有几处地方,需要用修者活祭才能打开,气血越饱满,效果越好。”
();() “据说,有些比较古怪地方,得修者自愿才能献祭成功。后年春上,正好是兽狱秘境五十年一度开启的时间节点,四国所有宗门,都将派遣修者前去碰运气,寻找秘境中的宝物。提前准备几个祭品,对宗门而言,再正常不过。”
常思过也撕了空白信纸扔掉,低着头思索片刻,再抬起头,道:“如此说来,秘境开启的前几年,单独在外行走的修者,处境很危险?”
柯繁果然没安好心,打的是这么个坏主意,言语诱惑他加入元清门,还在他身上做了手脚,是想要让他做活祭品。
也是欺他以前是个憨头,见识短浅,不敢闹得军中其他修者知道。
这仇结深了啊。
“确切的说,是在外行走的山野散修,处境都不怎么妙。”
安学伦见常思过懂了他的意思,也就点到为止没有多加解释,笑道:
“有宗门的修者,或者在军中效力的炼体士,则没这方面的担心,本国之内,宗门之间不会胡乱出手坏了规矩。对于它国修者,就不大讲究这些,能抓到修者活口,不管是自用,还是高价交换,都是常事。”
对这些事情,安学伦见怪不怪,他有意无意地撇了一眼常思过。
常思过心中郁闷不已,怎么会有如此变态的秘境,这不是逼着野修没活路吗?
让他还怎么敢独自去闯荡江湖做一个自由自在的追风少年?
安学伦又撇一眼少年腰间的银鞘长剑,笑道:“你这剑不错啊,看着不像是凡器?”
剑鞘上还镶嵌有三颗能发光的宝石,怎么看都不是军中士卒的少年能用得起的高档货,配黑娃粗壮的身胚,有点娘里娘气的不适感。
常思过扶了扶剑柄,道:“还行吧,营破那天,逃出来的路上,使诈斩杀一个阻拦的北戎修者抢夺来的。”
安学伦见这家伙说得轻描淡写,皱巴巴的单薄戎服上留着好些刺破的口子,左袖口也有不明显的血迹残存,便知斩杀怕是不那么容易,却也不便细问探听。
两人毕竟不熟悉,涉及到手段绝学,交浅言深是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