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大的哲学家尼采曾经说过,知道为什么而工作的人,便能开会。
不,尼采没说过。珀希芙心想。
我说的。
“作为一个昨晚遭到两次恐怖袭击、彻夜失眠到天亮的可怜人,我不觉得我的大脑还能理智地做出对公司有益的决定。”
坐在会议桌主位的珀希芙表面上一脸成功企业家的标准化笑容,实际上正在小声和希尔达抱怨:“你不能因为我通宵所以就拉我早起。”
“因为我看到了您一早发回给法务部的授权函,”希尔达惊讶地说:“我以为您的意思是已经准备好了开始工作。”
……原来清日常太积极也是我的错。
珀希芙疲惫地摆了摆手,并决心改掉每天一上线就做日常的坏习惯,争取成为那种抽查式发文件的缺德老板。
会议中途轮到董事长发言,珀希芙照着系统面板里的会议记录大念特念,赢得与会人员的一致好评;散会时,她无意中听到了某位部长的感慨。
“和隔壁斯塔克相比,每次开会都能看到我们董事长还在努力工作真是太好了。”
正在考虑逐渐减少会议次数的珀希芙:“……”
勤劳员工的高尚品德映衬出偷懒老板的卑劣。
珀希芙含泪决定,继续保持以前的工作强度、做阔佬圈里最朴实无华的那个老实生意人。
老实生意人回到了办公室。
后勤部的清理修复工作完成得非常快,早上珀希芙离开时还是满地狼藉,开个会的功夫办公室已焕然一新,就连昨天没看完的财报都原封不动地放回了桌子上。
希尔达接过生活秘书给老板买的早餐,检查后才放在了她面前:“您休息一会儿吧,但要记得吃早餐,否则胃会不舒服。”
“你也去休息一会吧,希尔达。”珀希芙用手背碰了碰早餐托盘里的冰美式,叹了口气:“昨天你也忙了一晚上。”
如果说她还有“失眠”的机会,那希尔达干脆连合衣休息的机会都没——珀希芙窝在秘书长休息室时,看到她工作桌上的灯一整晚都没有熄灭。
“没关系,这种生活节奏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希尔达把手里抱了一路的文件夹放在了珀希芙面前:“我想您是时候看看这个。”
翻了两页,珀希芙的脸色凝重起来。
这是一份刺杀调查结果报告,不过只有两份:一份是关于街头的追车大战,还有一份算在了那伙在公司楼下被抓的雇佣兵头上。
虽然任务系统里记录的追杀是四次,但因为前两次被合并在了一起、第三次发生在第伯戎庄园且没能留下任何痕迹,所以希尔达并没有将它们列入调查名单。
而在调查报告中显示,第一次的刺杀的雇佣者是纽约的金并。
……金并是不是蜘蛛侠里那个反派来着?
蜘蛛侠不是纽约好邻居吗?又关我芝加哥好阔佬什么事?
珀希芙头疼地抓了抓头发,却只感到莫名其妙。她现在就像在考场上使劲捕捉模糊记忆的考生,试图从中搜寻那早已平滑流过大脑的知识。
这种一听就来自很淳朴片场的反派,又是怎么跟生化病毒扯上关系的?
“我已经通过高桌会发出了悬赏令。”希尔达注视着陷入思考的老板,犹豫片刻补充道:“他将为他的僭越付出代价。”
珀希芙庄严地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高桌会是什么,但听起来金并恐怕惹上了相当大的麻烦,点头总没错。
然而希尔达却显得非常欣慰,她松了口气:“很高兴您没有抗拒我的处理方式,您的父亲一定会为您的选择感到自豪。”
父亲……第三代第伯戎?
他不是做生意失败气死了吗?
珀希芙更加茫然,但她总不能直接开口询问第三代的往事,这多少显得她有点不孝。于是她又一次庄严地点点头,跳过了这个话题。
她又翻看了第二份调查报告,雇佣这伙臭名昭著的国际雇佣兵的金主并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仿佛某种隐藏在黑暗中窥伺的幽灵。
其实这么说也没错,九头蛇的确就是明面上已经被剿灭了的幽灵组织。
但珀希芙并没有把这个秘密透露给希尔达——反正美国队长迟早会挫败九头蛇的阴谋,她不打算趟这个浑水。
“那天还有另一个雇佣兵在追杀我
,你去查一下他背后的人。”珀希芙从桌上撕了张便签,写下丧钟的名字和外貌特征,推向希尔达:“他当时以为我已经死了,所以才失了手——但这之后他没有再来找我的麻烦。”
“但我想这不是他的仁慈之心使然,必定是因为东家临时更改了命令。”珀希芙冷静地分析,仿佛被一枪崩了眉心的人不是她:“我需要知道他背后的雇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