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不好吧,临时自救委员会那也是团结的厉害,执行力强的很,说不好吧,也是这方面,抽调了那么多人力物力遭罪,后来自己扛不住非要搞什么改革,允许民间力量也参与进来,结果一下弄出一堆妖魔鬼怪来。
自己钱也收不上,人也组织不起来了,其实不打仗早就没事了,现在还用天天拿着枪互相干了?这可美了,后来给那会还叫94军的救世军部队用那个病毒武器干了,一下城南全完蛋了。
打了快一年,死了那么多人,最后甚也没闹下,现在自救委员会也解散了,长治的残部现在就剩下个军工厂还干活,人也不多了,跑的跑,散的散,听他们说就这点人内部还闹意见了,有个人非要把厂子卖给新城的黄家人了,弄得天天也是不愉快的。
现在东山省名义上还是上级领导,但是早八辈子不管事情了,现在西山省,就剩下壶关那块还有个算是大点的临时自救政府的自留地,天天也就是军垦,种点菜,啥也不干啥,瞎胡混日子了。”
猎人听了中年男人的讲述之后感觉心里有些沉重,他想要找回自己家人和自己曾经全部回忆的机会似乎变得莫名有些渺茫,猎人突然觉得有些害怕,他现在就像是曾经的阿尼娅即将面对父母的真相时的感觉一般,无非是他现在害怕自己千辛万苦回来之后找到的是自己亲人的死讯。
篝火驱散了周围的寒冷,大家相聊甚欢,很少有人注意到猎人心不在焉的样子,他隐藏的很好,猎人害怕阿尼娅或者其他任何人看到自己内心的脆弱,他还是曾经那个不管有什么苦痛和忧愁都自己默默承担的人。
阿尼娅睡得很香,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在车上的这个小行军床上睡得可以如此清醒过和轻松过,对于她来说,用不了几个小时,这种持续了一个月的漂泊就可以结束了,她就可以和猎人找到一个安逸的地方开始自己真正的新生。
睡意朦胧的阿尼娅半闭着眼睛伸手摸了摸床铺,没有猎人温暖的怀抱让她觉得很不舒服,一般来说猎人都会在她醒来的时候抱着她,让她可以不用担心寒冷的气温,但是这次猎人却早早的离开了温暖的被窝。
“想家了吗?”
猎人坐在驾驶座上看着远方雾蒙蒙的山丘,长叹了口气,徐徐说道:
“嗯。。。。。。。或许吧!9年了,从当年进入军旅到核战结束的这7年,我都没能回到自己的家看一眼,原本不出意外的话战争本来用不了一个月就结束了,我已经到了退役的时候了,我都已经想好了自己戴着大红花和奖章光荣的回到家乡时那让人期待的模样了,只是。。。。。。。唉!”
猎人看着家乡的方向,坐在炮塔里面靠在机枪上出了一声长叹,在猎人看似坚强的内心有很多遗憾,或许对家庭的亏欠是他内心真正遗憾的事情吧!猎人被阿尼娅的话勾起了自己内心对过去的回忆,他小声的诉说着自己的故事:
“我。。。。。。我是家里的独子,在我出生之前,我还有一对双胞胎兄弟,只可惜他们身体不好,那时候家里很穷,远没有后来富裕,当时连恒温箱家里都租不起,我的哥哥很不幸的夭折了,从小到大,我的父母就很少说到他们,这是他们永远不愿意回想起来的过去,我的母亲快3o岁才生下我,把我视为生命的一切,希望我可以活的健健康康的,待在他们的身边,我就是他们生活的希望。”
“那你的小的时候是不是过得很快乐呢?”
“快乐?或许吧!我的父母对我抱有很大的期望,希望我可以成为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从小我就经常被拿去和别人家的孩子比较,他们都是体制内的小官员,这辈子也没有大富大贵的命和机会,和别人家孩子对比就是他们生活中获得荣誉和满足感的全部。
只可惜,我并不是那种学习好的孩子,从小我喜欢军事和其他的所有一切事物,偏偏学习很一般,我自己也觉得挫败,我从小很少听到他们的夸奖,更多的是他们阴阳怪气的比较和意味深长充满官僚口气假大空的教导,虽然我知道他们是真的爱我,真的希望我可以出人头地,但是我真的做不到。
小时候他们工作很忙,没有人也没人照顾我,我希望他们回来可以多陪陪我,多和我待一会,但是往往在我的期待都会落空,哪怕是在短暂相聚的饭桌上面我听到的都是他们在工作上的一切,还有社会的黑暗。
我只要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就会受到格外严格的批评,甚至对从人格上侮辱的语言,我渐渐的变成了一个内心无比自卑,胆小,但是偏偏表面上还要装出一副圆滑,通晓人情世故的样子,为了让他们开心,我不得不在家也对他们阿谀奉承,阳奉阴违,因为我害怕了那种压抑的让我窒息的指责,还有那种故意冷落的沉默,这就是我从小到大的绝大部分回忆。
我后来不顾反对的参军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敢于不听从他们的意见所作出的事情,我真的厌倦了无时不刻不在被他们操控和计划的生活,但是我不恨他们,他们只是太希望我能尽快成长了,如果没有他们告诉我人间的丑恶和人类贪婪和黑暗的嘴脸,或许我早就被这个吃人的社会吃干抹净了,现在只有真正的长大了,才明白了,他们是真的为我好,无非是方法有些太激进罢了。”
猎人的过去曾经一直都是他最不愿意提起的,他从来都不会谈论自己成年之前的一切,在困在景城的那段时间里,阿尼娅好奇过,也询问过,但是猎人从来都闭口不谈,在即将回到自己家乡的公路旁,猎人居然将自己最不愿意说到的过去如此平淡的说出来,或许他的心结在这一刻已经被解开了。
倾诉过后的猎人似乎心情变得好了很多,他难得能哼着小曲,脸上不再是那副皱着眉头的样子,曾经阿尼娅一度以为猎人脸部神经有问题,总是皱着眉头,看起来凶巴巴的样子,当她看到猎人真正放松下来之后的样子,感觉他也是一个很随和的人,只要猎人能开心,阿尼娅觉得自己也会很快乐。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破旧的高路旁出现了人们中午埋锅造饭的青烟,一个个不算大的村落在高路的两边矗立着,简单的铁丝网和土墙就是里面生活的普通人保卫自己的屏障,一排排新建的大棚让猎人觉得很新奇,他很好奇农民是如何在如此寒冷的天气中种植植物的,这里的一切和景城周边荒凉和破落全然不同,这里明显更有生机一些。
在驶过一处临近高路的围墙时,猎人注意到在墙边站着几个戴着口罩的小孩,他们对着猎人的装甲车指指点点的,还一副十分高兴的和激动地样子,这样反常的情况让猎人心里有些犯嘀咕,他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顿时破口大骂。
只见临近路边的这个聚集地大门猛地开启,一群骑着挎斗摩托车穿着厚厚衣服的一群家伙怪叫的就冲了出来,这些拿着武器的家伙显然不是什么善茬,他们用各种各样的车辆零件制作了十分丑陋的挎斗,而且还在摩托车正面焊接了钢板。
其中还有一辆就像是两个摩托拼接起来的低矮车辆,在中间的平台上面居然还摆着一挺焊接在支架和护盾后面的81班机!这场独特的欢迎仪式让猎人回到家乡的那种激动被横扫一空,废土无时不刻的不再提醒着他废土的一切。
“哒!哒!哒!哒!”
那挺81班机从见到装甲车的瞬间就连续不断地开火扫射,那个操枪的家伙准头居然还很高,子弹基本都打在了装甲车的后面和机枪塔的上面,迸射的火花和碎裂的弹片四处横飞,蹂躏着装甲车厚实的屁股。
长治地区本来就是军事要冲,可以说就是围绕着军事工业和军队驻地建立的城市,自建立以来就是武德充沛,民众战斗能力爆棚的地方,这群土匪可真不是在景城那种地方见到的二把刀能比的。
这群土匪组织有序,两辆平板车压制机枪塔的射击,其他的6辆摩托分成两路包夹,俨然一副要把猎人吃干抹净的样子,想起刚才路过他们聚集地时门口那些停放的车辆,猎人才反应过来原来那群人是交过路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