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院子女眷吓坏了,缩在一起,往屋里躲。
6孝勇气急败坏,抓住6铮的胳膊:“你干的好事!自己收拾!”说罢将他朝螃蟹阵营一扔,自己大踏步地回了屋。
6铮挠挠头,命松间找来几十个网兜,又寻了几根树枝,将满院子的螃蟹一一挑进网兜里,整整装了几十兜,园子才收拾干净。
他拍拍手上的尘土:“这螃蟹可要看好了,每日给大将军蒸上十只。”
6钧有些气结,拉住他低声质问道:“你跟我说实话,为何买这么多螃蟹?”
6铮看着兄长严肃又认真的脸,不由地嬉皮笑脸起来:“我看上一个姑娘,她今晚要请人吃蟹,我一不高兴,就将京城所有的蟹都买了。”
6钧将他一推:“胡闹!你何时能懂些事?!为一个姑娘徒花这些银子,够多少将士的军饷了!”
6铮被推得退了几步,瞟了一眼花厅里的父亲,无所谓地笑:“我又不是用军饷买的螃蟹,怎么?军饷还没凑够?竟要从我这百姓身上搜刮吗?”
6孝勇闻言怒喝一声,从屋内寻了一根长长的木杖:“孽障!”
关氏惊呼着伸手去拉6孝勇,却被6孝勇一把甩开:“你爹娘惯出来的,少不得我要来打!”
6孝勇提着木杖呼呼地冲了出来,直直奔6铮面门而去。
6铮一边闪躲,一边笑道:“这才是将军府中秋节该有的样子。父慈子孝——”
父子二人打得不可开交。6孝勇训子心切,招招狠戾。6铮像是只活泼的猴儿一般跳跃着,总能堪堪躲开。
眼看着打了几百回合,还未沾着他衣襟,6孝勇气急败坏地抡起木杖,手腕粗细的木杖在他手中宛如游蛇一般摆动。6铮转身一翻,手掌握住木杖另一头,再用力一拧,6孝勇只觉得掌心滚烫,手下意识地微微松开,木杖被6铮抢走,他再想追,却被木杖顶住了咽喉。
“你干什么?怎么还打起父亲来了?你外祖也没这么教过你啊!”关氏跑出来,试图拉开木杖,木杖却纹丝不动。人人都说6铮在外祖家被教养坏了,养成了纨绔,可关家再不济,也是士族,从未出过这等顽劣不堪的子侄。
“将军——将军——”有一个门上的小兵进来报,看见这阵势也吓了一跳。
6孝勇喝了一声:“说。”
“宫里来人了。”小兵看看6铮,取了一封信,“说是给二公子的。”
6铮仍不肯松手,看看松间:“你来念。”
松间接过信,打开一看,又连忙合上,对四周的女眷仆从挥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待人都退下了,松间才低声道:“是元阳公主差人送来的。”
“元阳又有何事?”6铮嘴上问着,眼睛却得意地盯着6孝勇。堂堂一个大将军,指挥千军万马,却是儿子的手下败将。
松间皱皱眉道:“公主说,今晚宫中家宴,县主请求赐婚。”
6铮眼眸一眯:“圣人同意了吗?”
“没有——”松间呛了一口,咳嗽好一阵,才继续道:“没有写。信上没有写。”
6铮将棍子一抛,嘴上仍倔强着:“大将军,那几十兜子螃蟹够你吃到重阳了,我有事,先走了,节也算过完了。”
说罢便拉着松间匆匆而去。
6孝勇楞在原地,一言不。关氏见他神色不明,怕他又羞又恼,气出病来,上前正要宽慰几句。
哪知6孝勇垂头看看掌心火辣辣的血泡,低声笑着,最后干脆放声大笑起来:“这小子,还偷偷练功呢。”
6钧笑道:“是,儿子也试过他,功夫大有长进。”
“你们就知道练功。”关氏蹙着眉,拉住6钧问道:“刚才说的赐婚是什么意思?哪家姑娘你可清楚?”
“铮弟说他买螃蟹,是因为看上一个姑娘。儿子以为是他说笑,”6钧迟疑不定地看看爹娘,“莫非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