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早上七点左右,冬季的天还没有亮透,林皓东放在床头的手机震个不停,他烦躁地从床上起身,昨夜的酒精还没散去,他只觉得头痛欲裂,赶忙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他看到来电显示上是郑启羽,接了起来,心里想着新年第一天,郑启羽一大早的,又有什么事情。
心里头便因为这一大早的电话开始烦躁起来。
但还没来得及顾及情绪,耳畔却忽的传来郑启羽急促的声音:“喂,皓东,出事了,出事了,那女的死了!”
电话里,郑启羽因紧张而声音颤。
林皓东缓了缓神,试图回忆起昨夜的事情,但实在喝了太多酒,脑海里只有零星的片段。
但他记得的,他和郑启羽还有魏锋三个人,和那个醉了的年轻女人……
“怎么会死了?你们玩得太过火了?”林皓东震惊地问道,同时又望向了身侧熟睡的江依宁,生怕她听到,林皓东只能起身,拿着手机走到了卫生间里。
耳畔还在传来郑启羽抖的声音:“她跳楼了……”
“到底生了什么?!”林皓东吼了一句。
“我操,皓东,这是个局啊,我们不巧给碰上了!”
“什么意思?什么局?”林皓东疑惑道。
“我捋给你听,昨晚和你勾搭那女人,我们查到了,叫薛文婷,她把她那所谓的朋友给送了过来,那女的醉得不省人事,我们当时也没多想,所以都上了,但等她酒醒了,才知道自己被人害了,当时她情绪就崩溃了,我和魏锋怎么也劝不住,她后来踩空了从阳台上摔了下去,摔死了!我和魏锋都吓傻了……”
“你说什么?!那……现在尸体在哪?”林皓东犹豫了片刻问道。
“我和魏锋家里派人过来处理干净了,现在放在我家,皓东,这次你必须要出马了……你知道,死的这女的是谁吗?”说到最后,郑启羽的声音更为地颤。
“谁?”林皓东问道。
“乾平资本蒋乾平的女儿,蒋馨儿,所以我们必须瞒着,不然对我们三家影响都不好,况且蒋家和我们三家都有生意往来……”
“我明白,蒋乾平不会放过我们的,很有可能送我们坐牢。”林皓东回道,他知道此刻他的声音也有些颤抖。
“所以,皓东,我们想了一宿了,决定需要你家的冷链车,把蒋馨儿送出海州,我们找个地方……抛了。”
林皓东听完郑启羽讲的,愣在原地,只觉得掌心有细细密密的汗水不断渗出。
这样做的风险太过大了,可如果不这么做,那么蒋乾平一样不会放过他们三个。
蒋乾平本身就是涉黑起家的,早年听说在他手里也出过命案,但都让他给解决了,而蒋乾平的妻子,何红利娘家更是土匪窝出身,出了名的目无王法,因此,海州的富人圈子里,最怕的就是这个蒋乾平,做起事来,最会下黑手,从不怕得罪人。
据传,他在海州政府里有内应,但苦于找不到证据,扫黑组来了几次,都没把他给扳倒,这些年倒是在海州更横行霸道,无法无天了。
他也听明白郑启羽所说事情经过了,他昨晚在RoseLand招惹的女人薛文婷,应该和蒋馨儿或者说是蒋家有过节,想要报复她,所以设了这个局,借着蒋馨儿当时醉酒,就谎称她们之间是朋友,便把蒋馨儿送上了他们几个的床。
当时大家都酒精上头,也没多想,更没有想到这是个局,他们三个带着醉得厉害的蒋馨儿去了万利中心的酒店里,趁着她不省人事之时,做了极度不堪之事。
而之后林皓东在凌晨四点左右,离开了万利中心的酒店回了家,郑启羽和魏锋还有蒋馨儿仍因醉酒而昏睡在酒店里。
直到蒋馨儿醒来,才现了生的一切,因情绪失控而跑到了阳台上,踩空之后摔了下去导致身亡。
虽然并不是直接导致对方死亡,但缺乏法律意识和当时正处在万分震惊之下的郑启羽和魏锋担心事情败露牵连到自己,连夜联系了家中派人前来解决与清理。
由于他们当时定的是私密性极高的专服务富人的酒店,并不允许在走廊和阳台上设置监控,因此也没有拍到整件事的全过程。
现在蒋馨儿的尸体放在郑启羽家没法处理,虽然如今正值隆冬之下,没那么快有味道,但也必须尽快处理掉,运用林家的冷链车运输出海州市境,是他们想到的最稳妥的办法。
“皓东,皓东,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你必须同意这个方案!永绝后患!”
郑启羽的话拉回了林皓东的思绪。
“我他妈知道!你先让我冷静一下!”林皓东吼道。
“还冷静什么?他妈的蒋家快查到我们了!我们未必搞得过他们!皓东,你听我说啊,蒋乾平这个人可不好惹,他要是知道我们害死了他女儿,是要我们偿命的!他有黑道背景,我们不是他的对手!皓东,皓东,你有没有在听啊……林皓东……”
说实话,面对出了人命的事情,林皓东也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而此时此刻,林皓东不知道的是,江依宁在卫生间门外录下了他的全部对话。
这个跨年夜,好像生了许多事情,也让这个故事展的走向朝着不可挽回的局面而去了。
江依宁不动声色地回到温暖的床上,盖好了被子,闭上双眼,仿佛一切都没有生过。
而林皓东则一直在卫生间里,直到天色大亮,才起身出来。
这件事情一旦暴露,即使他们三个没有杀人,但蒋家也不会善罢甘休,以蒋家在海州的势力和能力,很有可能把他们三个人都送入监狱,更甚至,他会要了他们三个人的命,而他们三家人的生意也会因为这件事情的影响一落千丈,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他背后又有了冷汗。
绝对要想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