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国外留学时和女朋友生的,二十岁的时候。他没结过婚。”
鹿云芷有点没办法接受江依宁嘴里所说的这个男人,一时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江依宁继续说道:“我家里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鹿鹿,你不用担心我,你刚才也听到她们说的了,那个男人又帅又有钱不是吗?我也没什么委屈,跟他挺好的。”
鹿云芷是知道江依宁的苦衷的,原生家庭的不幸福如同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她身上,她也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孩是有多坚强的。
一路走来的痛与苦,江依宁很少提及。
“那你有和他结婚的打算?”鹿云芷问道。
“是,家里无非是想把我‘卖’给他们家,好让我哥哥能尽快结婚,我那个所谓的家,我是一天也不想再呆下去,我妈昨晚竟然还要我尽快和这个男人怀上孩子……”说道这里的时候,江依宁的眼眶忽的有些红了,“鹿鹿,所以,我不想告诉你这段关系,我真的觉得我并不在恋爱,我只是一个用来交换的工具。”
“依宁!别这么说自己,听到了吗!”鹿云芷听到江依宁这么说自己,心里头有些气,“我知道你们家的情况,我也知道你没得选择,但你不能说自己是工具!”
江依宁努力地仰着头,好不让自己的眼泪从眼角处滑落下来。
鹿云芷虽然平时伶牙俐齿的,但面对这样委屈难过的江依宁时,她却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她。
鹿云芷起身,坐到了江依宁的身侧,上前轻轻地拥抱了她一下,“如果太难受,就哭出来,如果哭出来都不能缓解这份难受,那就结束这段关系。依宁,我会陪着你的。”
江依宁闭上了双眼,任凭眼泪流了下来,她太委屈、太难过了,好友的这个肩膀,终于让她感受了一丝的温暖与倚靠。
……
两个人吃过了中饭,下午又约了逛街买衣服和做美甲,两个女孩子雀跃地穿梭在商城里,江依宁也将刚才的难过抛诸脑后。
就像鹿云芷说的,哭出来了,也终于好受了些。
但鹿云芷没有强硬地劝江依宁结束这段关系,即使单纯如她,也知道江依宁的处境和选择。
逛完街拎着大包小包的两个人走出商城时,天已经黑了,各自打了车,到了声别后,便各自回家。
上了车之后,江依宁拿出手机打开微信,才现今天林皓东了两条消息给她,分别是下午三点多和四点多,问她晚上有没有空,约她和他的同学聚会,地点定在西威。
退出了微信,江依宁还现了有两个未见来电,也是林皓东打来的,时间是晚上五点多。
现在已经七点半了。
刚才和鹿云芷逛街逛得太开心,她都没有拿出手机仔细看过。
江依宁犹豫着要不要回个电话给林皓东,思忖了须臾,还是回拨给了林皓东。
响了大概八九下,林皓东才接起来,“喂。”
语气态度并不好。
江依宁愣了下,“喂,皓东,不好意思,我刚才没看手机……”
“你他妈的去哪里了!”
江依宁被他突如其来的脏话给惊住了,没想到林皓东会这么大的火。
“消息消息不回,电话电话不接,你刚在干嘛?!”
“我和同事在橙乐汇逛街,所以没看手机,我现在才看到,所以给你回了电话,你现在是和同学在聚会吗?我赶过来可以吗?”江依宁服了下软,希望林皓东可以消气。
“我最讨厌别人搞失联,你下次再这样,就别跟我了,三个多个月了,还玩小孩子一样的恋爱把戏,我没耐心没时间和你玩。”
“皓东,我没有……”
对方蓦地把电话挂了。
江依宁靠在出租车的后座上,抬眼望着窗外昏黄的路灯,一盏接着一盏地往后退。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鹿云芷的话:
“……如果哭出来都不能缓解这份难受,那就结束这段关系……”
可是她真的有权利可以结束这段关系吗?
手机忽的又想了起来,是母亲李菁打来的,江依宁接起来,听到母亲在那头泣不成声。
“依宁,你快到海州医院来,你爸他脑溢血…快不行了……”
又是一个绝望的夜晚,仿佛要将自己推入深渊,江依宁闭紧了双眼,她克制着颤抖着的声音对出租车司机说道:“师傅,调下头,去海州第一人民医院。”
海州夏夜的天空星星点点,熠熠生辉。
可是江依宁觉得,自己的人生里,从未有过星光。
有的全都是长夜与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