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玉兰根本不理他,对手下打个眼色,四个士兵就直冲林自在和王安仁而来,看来是打算将两人都带走了。
王安仁下意识退后一步,林自在也慌乱地退后一步,手上抱着的包袱啪地掉到地上,一把手枪和一把军用匕露了出来。
众人都是一惊,林自在飞快蹲下,两手一抓,左手匕,右手手枪,指着刀玉兰,嘶声大吼,“退后!否则我就打死你!”
刀玉兰哼哼一笑,不退反进,“还装假吗,你哪来的手枪?”
林自在又退了一步,色厉内荏道:“你别过来!我真开枪了!”
“开枪吧!开啊!陈静怡你会开枪吗?可笑我哥连护身武器都给了你,你却连个保险栓都不会开!哈哈,可悲啊!”说到这里,又大喝一声,“抓起来!”
四个士兵呼啦一下扑过来,林自在虽然害怕,但有了上次打人的经历,更加不肯束手就擒,她不待几人冲到跟前,翻手将手枪和匕放到空间,顺手拿了两根木棍出来,塞一根给王安仁,自己抡起棍子就朝着一个士兵当胸横扫过去。
士兵闷哼一声,愣了两秒,他不明白手枪怎么就变成了长棍子,不只是他,王安仁手里握根棍子也是不知所措,直到被两个士兵按住,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呢。
林自在哇哇叫着一通乱敲,两个士兵一时还真是无法近身,气得刀玉兰从羊绒大衣里掏出一把精巧的小手枪,对着天空就是一枪。
清脆的枪声,让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连路边看热闹的人都轰地散了。
林自在看着正对自己的枪口,扔掉手里的棍子,摊开两手,“刀玉兰,我和你哥真的不熟,你有这个时间还不如抓紧时间四处找找他呢。”
“闭嘴!带走!”刀玉兰柳眉倒竖。
“真的,我和王安仁路遇聊得正好,你哥一见王安仁就没头没脑把他臭骂了一通,心情很不好的样子,骂完他就走了,我们真的不知道他要去哪儿!”
两个士兵来抓林自在的胳膊,她反感地甩开,“别碰我,我自己走!”又对刀玉兰说:“这样,今天这事儿跟王安仁没什么关系,你放了他,我就老老实实跟你走!”
“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刀玉兰朝汽车甩了一下头,示意她上车。
林自在冲着路边远远看热闹的人群喊,“父老乡亲,我是联大的老师,麻烦哪位去学校报个信,必有重谢,就说我被抓去刀师长家做客了!”
话音刚落,刚聚集的人群轰的又散了个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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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家的豪宅,比周家大院高档很多。
汽车驶入一个黑色铁门,就见大路尽头的一栋三层白色欧式小楼,小楼四周,是各式盛开的鲜花,还有一池喷泉,哗啦啦喷着水,浇到一个赤身的小男孩雕像上。
林自在没来得及细看,就听三楼阳台有个粗放的声音喊:“玉兰,你又抓人!你哥呢!”
“爸爸!我没找到我哥,但我抓到了最后和我哥见面的人!”
原来这个挺着将军肚,唇上蓄着胡须的中年男人就是刀师长。
“没用的东西,这么多人都抓不住一个人!”刀师长的语气,让林自在硬是听出了一丝得意来。
林自在走进刀家的客厅,反倒一点也不害怕了,她命令自己沉静下来,盯着地毯上的图案,进入冥想状态,等刀师长从楼上下来,她已经完全镇定,看向刀师长夫妇。
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哭哭啼啼的中年女人,想来应该是刀玉兰提及的姨娘,也就是她和刀齐风的生母了。
刀师长大马金刀坐在客厅里那套真皮沙的长沙中间,刀夫人慢慢坐到一边的单人沙上,刀齐风的生母站到了刀夫人的身后,继续抹眼泪。
“说吧,我儿子跟你都说什么了?他跑到哪儿去了?”刀师长一坐定,就直接问林自在。
林自在打量刀师长,这人长相粗犷,行为粗野,但林自在并不觉得他凶恶,甚至没什么危机感,倒是坐在一边的刀夫人目光冷静,不动声色,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
“刀师长,我和你儿子并不熟悉,拢共也就见了两次,我真的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四回了!”刀玉兰突然说。
“好吧,我并不记得几回。”
“他们说老四把他的枪给你了?”刀师长板起面孔,“不熟悉他会逃跑前特地去看你,送你东西?”
刀玉兰插嘴道:“上回我哥逃跑,就遇到她差点被人抢劫,我哥巴巴跟人救了下来。所以这回我在街上看到她,立刻就停车抓她,果然,没两下枪就掉出来了!”
“你说你哥巴巴地救她?”刀师长关注点有些偏,刀玉兰始料未及,“我是说,我哥正好救了她!”
刀师长哈哈大笑,“老四可算知道找媳妇儿了,这位陈老师,快请坐!还不上茶!不!上咖啡!洋学生最爱喝咖啡!”
林自在没见过翻脸这么快的师长,听他说什么媳妇就不想坐,硬邦邦地说:“刀师长,我是联大助教,陈先生的助教,我得回去批改作业,否则会耽误先生明天的课程。”
刀师长哼哈一笑,“不急不急。说不定等一下老四就回来了呢!”